尉迟然问:“这么说,只有你知道真正默兔的位置?”
侯万道:“对,只有我知道,当初为了保险起见,故意将真假混在一起,初夏所知道的只是一部分,而且其中有假,而我最后的保险,在上一代蝉死去之后,就将所有的事情告诉给了我,也将默兔的身份告诉给我了。”
尉迟然问:“默兔是谁?”
侯万摇头:“现在还不是时候告诉你。”
尉迟然问:“那你总得告诉我,我父母是怎么死的?是不是我养父杀的?我养父又是不是初夏杀的?为什么要这样?”
侯万显得很苦恼:“你父母的确是你养父汪伦所杀的,他的确是孤军,而杀死你养父的命令,也是河洛向我下达,我命令初夏去做的。”
尉迟然只是摇头,他很痛苦,他从小就生活在一个谎言之中,更是成长在一个谎言之中,虽然他没有在海之家长大,但又有什么区别?
侯万道:“我知道你很痛苦,我和初夏完全可以理解你的痛苦,上一代的蝉和穿山甲,乃至于你父母,也都能理解。”
尉迟然皱眉:“为什么是我?为什么我要去背负这些责任?”
侯万问:“你怕死吗?”
尉迟然一愣,实话实说:“怕,但又不怕,我很矛盾。”
侯万问:“为什么?”
尉迟然道:“这一切没开始之前,我的确很疑惑,但我也知道自己就想当一个小警察,安安稳稳过一辈子,事情发生之后,勾起了我的回忆,我才确定要去查清楚父母的死到底是怎么回事,直到发现我养父是孤军,是他们杀了我父母之后,我就开始迷茫了,之后所做的每一件事,都好像是自己给自己定了一个目标,然后顽强的去实现,我突然有点理解猎隼。”
侯万抱住尉迟然的脑袋:“看着我的眼睛,尉迟然,看着我。”
尉迟然看着侯万的双眼。
侯万缓缓道:“记住我们的使命和目标。”
尉迟然道:“但是,我真的没有使命感,就算我去做,我去找七魄胆,然后呢?我总认为这一切与我没有任何关系,我的生活不应该是这样。”
侯万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,那就是没有受过训练的尉迟然,脑子中没有一个目标,虽然他聪明,但他始终是个平凡的人。他在成长的过程中,没有被其他人灌输自己和初夏一样的思想,因为抚养他长大的汪伦不会那么做。
这个难题又抛给了侯万和初夏,侯万很早就担心过这件事,所以,他想了一个最简单的法子,那就是短时间内,让尉迟然对初夏产生感情,以男女之间的感情为基础,灌输他这类的思想。
可是,尉迟然似乎就像一块石头,他似乎对男女感情也不感兴趣。
侯万想过,难道是尉迟然对初夏这类的女人不感兴趣?于是,他又将计就计,利用河洛的命令找来了殷宛梦。
哪怕是他知道殷宛梦是河洛的人,他也得这么做,他甚至希望殷宛梦可以从感情上伤害尉迟然,刺激他,将这种伤害和刺激转换成为动力。
可最终还是失败了,侯万只看到了一个想做平凡人的尉迟然。
对呀,为什么是尉迟然呢?为什么纯血一族就要选择尉迟然作为他们的核心呢?
侯万松开尉迟然,他没有放弃,他觉得尉迟然只是没有惊醒过来而已,没有发现自己肩负的使命,需要用什么来刺激他一下。
可具体怎么刺激,侯万也不知道,如今他能想到的办法都没有用。
此刻,尉迟然脑中的猎隼道:尉迟然,你迟早也会变得和我一样,只是时间问题而已,不过那并不是什么坏事,我有我的痛苦,也有我独特的快乐,你知道吗?你拥有能力的同时,却没有牵绊,就可以去做任何自己突发奇想的事情。
方寻忆虽然不同意猎隼的话,但此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猎隼道:我给你的建议只有两点,要不现在马上去死,要不继续锻炼自己,让自己强大起来,也许在这个过程之中,你可以找到属于自己的目标,到那时候,强大的你面对任何人,都有权力说不。
猎隼的话倒是给尉迟然注射了一针强心剂,他看着眼前的侯万默默点头。
侯万却很麻木地看着尉迟然,他甚至不知道尉迟然为什么忽然间要点头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