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其实伯爷是喜欢夫人的。”池妈妈低声道,“当年伯爷跟程老爷一起偶遇夫人,是伯爷先问奴婢,夫人姓甚名谁的,后来是因为他要承袭爵位,老伯爷给他定了魏家嫡女,伯爷才割爱给程老爷的,只是造化弄人,伯爷跟夫人再次相遇,却是这般境遇……”
徐氏愕然:“那你之前怎么不告诉我?”
“夫人跟程老爷郎情妾意,奴婢自然不好多这个嘴。”池妈妈皱眉道,“如今说出来,不过是想让夫人心中有所衡量,夫人若求助于伯爷,伯爷是不会不答应的,毕竟永安侯府也靠不住,六姑娘就只有夫人了,夫人得想办法早点把她接回来才是。”
徐氏表情默了默,再没吱声。
夜深了。
义澜医馆那边依然烛光摇曳。
“姑娘,这个月怎么买了这么多的人参?”苏福翻看着珠儿呈上来的近一个月的账单,惊讶地问道:“难不成是有人定购了人参养荣丸?”
整整一万两银子的人参!
“不是的。”谢锦衣淡淡道,“我之所以大量购买宋家药庄的人参,是因为宋文龙是宋温良的儿子,而宋温良是太医院资历最老,难得有良心的太医,至少比左砚堂强得多。”
“姑娘是说左砚堂当年参与了苏家老太爷的案子?”苏福有些惊讶。
“不错,之前我是怀疑他,现在我确认是他。”谢锦衣笃定道,“十年前,我外祖父的药方明明没问题,却依然害死了余太后,左砚堂因此由太医院副院使当上了太医院院使,五年前,太子以及随从中毒,随从无一幸存,太子虽然双腿被废,却依然活了下来,左砚堂因此成为太子的救命恩人,成了皇上的宠臣,这两件事情虽然看上去并无关联,但是仔细想想,受益的都是左砚堂。”
从副院使到院使。
从院使到宠臣。
左砚堂仅仅用了十年就办到了。
代价是苏家满门上下百余口的性命和太子的一双腿。
“那咱们从何查起?”苏福问道。
“自然是从五年前太子中毒一事查起。”谢锦衣肃容道,“若是能因此扳倒左砚堂,就能让他供出十年前苏家的冤案,而宋温良肯定知晓其中一二却装傻充愣,要不然,左砚堂不会留他到现在。”
她早就研究过太医院的人数。
从外祖父出事到现在,就只剩下宋温良一个老人了,其他的,都因为各种原因离开了京城。
“可是宋温良未必肯出手相帮。”苏福道,“宋温良在太医院默默无闻多年,一直是老好人的所在,他怕是不会趟这个浑水,出面指证左砚堂的。”
“世上无难事,只怕有心人。”谢锦衣凝神站在案几前,铺纸挥就三个字:左砚堂,端详了一番,又道,“左砚堂掌控太医院多年,得罪的人肯定不少,宋温良虽然默默无闻,也并不代表他不恨左砚堂,若能找机会再挑起宋温良对他的恨意,此事可成,何况,眼下景王殿下也正在调查左砚堂,景王殿下可比咱们的手段要多得多!”
醉春楼。
“左院使,本王之所以请你到这里来,不光是跟你聊聊风月,谈谈女人,主要是想请你跟本王详细地说说五年前太子殿下中毒一事,本王想知道,为什么太子殿下的随从死了,而太子却只是废了双腿?”赵璟桓接二连三地打了几个喷嚏,倚在美人榻上,摇着折扇道:“实不相瞒,我现在怀疑你从中动了手脚,你怎么说?”
左砚堂大惊,忙跪倒在地:“殿下,微臣冤枉啊!”
“哈哈,起来起来,跟你说笑呢!”赵璟桓哗啦一声收了折扇,一本正经道,“我相信,你的确是冤枉的,是有人故意陷害你罢了。”
容九:“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