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所以呢?”温婉本来已经很委屈了,穆郁修还用这种语气对她说话,她忍着心中的悲凉和酸楚,含泪问道:“我就是故意的,你想怎么样?”
那边突然间没有了言语。
温婉的心很疼,“你不是很忙吗?继续忙你的吧,别把时间浪费在给我打电话上。”
“温婉,你在生气。”片刻后,穆郁修笃定地说。
温婉的眼泪倏从眼中滑落,咬着唇无声地哭泣,没有回应穆郁修。
“你听我解释婉婉。昨晚我外公病了,穆家这边的每个人轮流打电话过来询问一遍,我没有时间回电话告诉你。早上你给我打电话过来时,我在和他们争论我外公是否转院的问题,他们以我会害外公为由,各自都想把外公转去他们能控制的医院里……”穆郁修说着,却听不到温婉的任何回应。
他放下手机,见还是在通话中,他松了一口气,柔声叫着她的名字,“婉婉……”
“就这些?”
穆郁修一愣,“这些还不够?”
温婉问:“你现在还在医院?”
“嗯,阿辙今晚会把我外公转到另一个地方,我要过去看看。”
前言不搭后语,刚刚他还说穆家人要转院,他不同意,现在又说他要陪着外公去另一个医院,谎话编的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漏洞。
而且怎么就那么巧?
袁浅也在恒远。
其实不是他要陪外公,而是在陪袁浅吧?
温婉把手机离得远了些,捂住嘴哭起来。
过了半分钟听到穆郁修又再叫她,她一边擦眼泪,一边竭力平静地说:“我知道了。你留在那里好好照顾她,实在顾不来,就不用打电话给我了,反正我也没有事。我……”
温婉的情绪起伏太大,哭得身子止不住颤动,牵引到肩上的刀口,顿时一阵钻心的疼痛,用力咬着唇再说不出话来。
她是太隐忍的性子,自己死撑着不说出来,又是隔着电话,穆郁修自然无法察觉。
“你能谅解我就好。”穆郁修声音温柔地问:“吃饭没有?”
温婉“嗯”了一声,紧闭着眼睛等这阵疼痛过去,只觉得意识开始恍惚,模模糊糊地说:“我累了,想休息。先挂了。”
“这才八点,平日里你也没有睡那么早。”穆郁修走到椅子边坐下来,低声说:“别挂了。我两天没有见你,很想你,你陪我说会儿话。”
温婉此刻疼得快要晕过去,也没有闹别扭的心思了,“但我今天真的很累,改天再说好吗?”
穆郁修沉默几秒,“婉婉,你还在生气。”
不等温婉回答,他继续说,声音沉凝,“我都解释了我昨晚没有回去是因为我外公病了。外公是我在这世上最重要的亲人,穆家那些人眼里只有财产,我如果不管我外公的话,他早晚会被他们气死。我只是在这里陪他一晚而已,为什么你不能谅解我?”
温婉到底还是没有忍住,反问穆郁
修:“你让我谅解你,那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?昨晚回来一声不吭就跑去袁浅的房间,后来也是招呼也不打,三更半夜和一个女人出去,不回家也就算了,但至少你好歹给个电话啊!”
“你忙,你有理由。”温婉语气悲凉地说:“那我等了你一夜,什么也没有跟你抱怨,你要留在医院里陪谁,我也没说什么,结果你还觉得我在发脾气,我在无理取闹。穆郁修,你觉得我要怎么做才能达到你的要求?你说,我全部听你的可以吗?!”温婉毫不停顿地说完,到最后已经是用吼的了。
她起身坐在那里,整个人都在颤动,眼泪和话音齐齐砸下来,哭泣声终于传到穆郁修那边。
他的面色抖地僵硬,眸中情绪凝滞,半晌也说不出话。
温婉发泄过后只觉得胸口舒畅不少,脑子也渐渐清醒过来,没有听到那边的回应,她重新闭上眼睛无力地说:“我真的很累穆郁修,我根本不想跟你做这些无谓的争吵,让我一个人好好想想,先这样吧!我挂了。”
沈度恰在这时敲门,温婉收起手机,抽出纸巾擦干净脸,平息半晌,她把枕头垫在腰后,靠在那里让沈度进来。
沈度熬了鸡肉香菇粥,温婉虽然没有多大的胃口,为了不辜负沈度的心意,她还是喝下去小半碗。
“还疼吗?”沈度接过碗,见温婉紧蹙着眉头,面色苍白又在忍耐的样子,他找来止痛药片给她,深眸里流淌着疼惜,“阿婉,什么时候你能不要这么隐忍?你是女孩子,有太多的男人可以依靠,何必宁愿痛死也不让别人知道?”
温婉把白色的药片含在嘴里,只喝了一小口水,舌尖上满是苦涩滋味,她摇着头说:“你大概忘了沈度,我小时候有次被你母亲毒打,试图反抗辩驳,结果却被你母亲掐着下巴往嘴里灌开水。这件事给我的唯一教训就是忍,这也是我所生活的环境教会我的。”
沈度并没有忘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