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分钟后,袁浅打开车门坐到副驾驶座上,穆郁修看到后拧起长眉,最终还是发动车子,目光落在前方,“你这次回来准备待多久?这些年邵曼珠从来没有放弃过找询你的下落,要是知道你回来了,她绝不会放过你,尤其你还带着陶韬这个孩子。袁浅,我帮你躲了邵曼珠七年多,如今你却没和我商量就回来了,你究竟在算计什么?”
袁浅身形一颤,不答反问:“我回来是要报复盛祁舟的,当年是他抛弃了我,如今看着他有权有势高高在上,我不甘心,我要让他不好过,让邵曼珠和整个盛氏都付出代价,所以一年半载我当然不会离开。”
穆郁修的眸光微一凝滞,侧眸轻轻扫向袁浅,随即勾起唇角,“就凭你?光是一个邵曼珠都能像捏蚂蚁一样捏死你了,何况是盛祁舟那样毒辣的行事作风。袁浅,我看你是活得腻烦了。”
“你觉得不可能吗?但我告诉你,只要盛祁舟还爱我,我就有机会。”袁浅转过头,车窗外的霓虹灯火在她的侧脸上急速地闪过,一时间让人无法看清她的表情。
穆郁修收回目光,沉默良久后,他的声音温和许多,带着似有若无的叹息一样,“阿浅,他爱你已经是几年前的事了,在你和权利之间,他选择了后者。你想过没有,如果他对你用情那么深的话,这几年他明明可以查到你在什么地方,为什么从来没有找过你?”
袁浅哑然,一方面像盛祁舟那么高傲的男人,她不能确定盛祁舟不主动找她,是不是在故意布局引她回来,另一方面或许正如穆郁修说的,盛祁舟不爱她了,盛祁舟爱上了温婉。
如果真是这样——
袁浅无声无息地看了一眼穆郁修放在方向盘上的手指。
修长、雪白。
无论是用这十根手指弹钢琴,还是画画,都是那么的登峰造极。
再往上,他坚毅完美的侧脸,是多少女人心中的王子,然而这个男人却一直属于温婉。
他从来没有拿正眼瞧过她。
袁浅眼中的泪水快要涌出来,她用力地闭上眼睛,连盛祁舟都爱上了温婉,温婉真是该死。
半个小时后,穆郁修带着袁浅走进市区的某一套公寓。
除了温婉和池北辙几人外,他对待旁人自来不喜欢多说,直接把一串钥匙丢在鞋柜上,又伸出手去,“豪宅里的钥匙还给我。”
袁浅一言不发地拿出钥匙还给穆郁修。
“我该做的都做了,事到如今我已经不欠你的了,以后若是没有什么事,就不要再找我了。无论你做什么,只要没有伤害到温婉,我都不会再管,好自为之吧。”穆郁修说完就要走。
袁浅哭泣的声音传过来,“这样就算还完了吗?穆郁修,为了你我不仅名声尽毁、一无所有,我连曾经最爱我的男人都失去了,你怎么能狠心抛下我不管?你说过要照顾我一辈子的……”
“你不是想除去乔菲敏吗?穆郁修,不如我来做你的这把刀怎么样?”
穆郁修猛地顿住脚步,依旧没有回头,声音里没有温度地问袁浅,“你的条件是什么?”
“我想见邵曼珠,想把陶韬带入盛家,让盛家认下陶韬这个孩子。”袁浅觉得到时候邵曼珠的表情一定很精彩,最好是被她气得半死。
只要陶韬认祖归宗了,成为盛家豪门下一任继承者,她便母凭子贵,从今往后要什么没有。
王侯将相宁有种乎?凭什么她袁浅这些年来东躲西藏,过着蝼蚁一般的生活,依靠着穆郁修的救济而活?
而他们那些人却锦衣华服山珍海味,她不甘心。
她要让邵曼珠付出代价,这些年她忍辱负重,等的就是这一天。
既然时机成熟了,为了能让自己和陶韬过上好日子,同样的,也为了能给姐姐报仇雪恨,她必须去争取,哪怕不择手段万人阻挡。
————
穆郁修以为温婉已经睡着了,实际上温婉听到外面车子的响动时,她就打开了卧室的门。
她本来是想出去的,却发现走廊里的灯亮着,她猜到应该是袁浅也在等穆郁修回来,便重新把门关上,回到卧室。
房间里的隔音效果很好,温婉只能盯着手机上显示的时间,穆郁修一直没有进来,她判断穆郁修或许在走廊上和袁浅说话,或许是去了袁浅的房间。
他们做些什么,她不想再去猜测。
她装作不知道,一来其实是在试探穆郁修,如何解释和处理袁浅的突然到来。
另一方面,穆郁修若是和袁浅真的有什么,她出去是要捉奸吗?到时候真看到自己的男人和其他女人滚在一起的画面,那对她来说有多屈辱、多丢脸面,她这个正室如何自处?
两个小时后,穆郁修还是没有进来。
温婉的心越来越凉,实在找不到理由说服自己继续忍耐下去了,她猛地打开自己卧室的门,几步走到隔壁房间。
她想直接进去,给里面的两人来个措手不及,却又觉得太没有素质和修养,越是这种时候,越要镇定。
她捏紧手指,半晌后僵硬地转过身去,把心中的怒恨、痛苦、焦躁……各种情绪全部压下去,她再次慢慢地转过身,抬手敲门。
半晌没有人应。
“我进去了。”温婉扬声说完,这才开门进去。
房间里并没有人,而且行李箱也不见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