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!
她不信!
穆郁修不会像盛祁舟那样,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而利用沈度的,他说过他不会伤害她在乎的人。
温婉这样一想,脑子里闪现过的无数念头,一下子又全都消失了一样,理智慢慢回笼。
她抬起眼睛对沈度说:“董唯妆是什么样的人,你不是不知道,她的话有多少是真的?与其说她写的是认罪忏悔的遗书,倒不如说她是在利用自己的死报复我们每一个人。她就是唯恐天下不乱,死了还要我们其中的人给她陪葬。”
“根本不是这样的温婉,你听我说完……”沈度突然感到前方射来一道寒芒,他只觉得皮肤一凉,蓦地抬头看去。
穆郁修正站在不远处,枝叶繁茂高大的盆栽遮住他的大半个身形,再加上那边的灯光有些暗,若不是有意看过去,很难发现有人在那里。
他来了多久?沈度浑身僵硬,他对温婉说的那些话,穆郁修都听到了吗?
穆郁修往前走出一步,站在明亮处。
沈度看到他的眉眼间一片阴霾之色,隐约透出森寒的杀气和狠戾。
在穆郁修强大的气场上,沈度鬼使神差地止住即将脱口而出的话,缓缓地收回手。
温婉这时才觉察到异常,又听到身后的脚步声,她回过头去,“阿修。”
只是那么一瞬间,穆郁修便敛起了那种森冷的表情,长眉一挑,走过来揽住温婉的肩膀,“我看你这么久还没有回去,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,就过来找你。你们聊完了吗?我们要回家了。”
他的表情和声音都很柔和,仿佛刚刚他那种杀气腾腾的目光,只是沈度的错觉。
沈度眉眼低垂,一根根地捏起手指来。
温婉点头,“嗯,我们回去吧。”
“你去拿你的包,我和沈度说几句话。”穆郁修说着便松开温婉。
温婉迟疑了一下,应道:“好。”
温婉的身影消失在穆郁修的视线后,穆郁修才重新转过身面对着沈度,他优美好看的薄唇勾出笑意,眼眸里头却如墨一样阴郁、深不可测,“董唯妆还在遗书里说了什么?”
他说着,掏出烟来放在唇间,雪白修长的手指在黑色打火机上一滑,随着“叮”地一声响,幽蓝色的火焰跃出来。
有那么一瞬间,沈度看到穆郁修眼眸里的神色也是幽然骇人的。
他想到或许温婉说得对,仅凭董唯妆的片面之词,并不能证明什么,他也不是真正想离间穆郁修和温婉的感情,他有些不确定地反问:“这么说你是承认你和董唯妆联手设计温婉一事了?”
穆郁修不置可否,“我一向是敢作敢当的男人。”
沈度的脸色却有些白了,眸色不定地看着穆郁修抽烟的姿态,慵懒而魅惑的。
沈度刀削一样的下巴紧绷成一条直线,冷冷笑了一声,“你想想自己做过什么,就知道董唯妆都在遗书里写过什么了。”
“所以呢?你想把这一切都告诉温婉,让温婉离开我吗?沈度,借用温婉刚刚说过的,你不要白费心思了,就算温婉相信你又怎么样?”穆郁修眼眸里有轻蔑的笑意,语气却是笃定的,“那些事已经过去了,现在她那么爱我,她不会再对以前我在她身上用过的手段耿耿于怀。”
沈度闻言半晌才不以为然地说:“对,我也知道温婉不会在意你过去的所作所为,但如果我还知道你以后的计划呢?”
穆郁修的眸光微微凝滞,片刻后眯起来,“沈度,知道太多对你没有好处。之前我还在犹豫,但现在看来,我应该没有必要再留你了。”
“我拭目以待。”沈度说完,从穆郁修身侧走过去。
穆郁修听着身后渐渐远去的脚步声,他垂下来的一只手慢慢地握起来,眼中的情绪瞬息间千变万化。
温婉拿着包走过来,“阿修——”
字音落下,穆郁修突然抓住温婉的手腕,猛地用力把她拉过来,紧紧抱在胸膛,“婉婉……”
嗓音有些沙哑,欲言又止。
温婉感觉到穆郁修的身体有些绷紧,想着或许沈度说了什么让他不高兴的话,她把脸埋入穆郁修的怀里,细长的手臂抱住穆郁修精壮的腰身,话语里带着笑意,“阿修,我们回家洞房吧。”
穆郁修这才放松起来,笑了一声后,手臂移到温婉不盈一握的腰上,微一施力打横抱起温婉,“新娘不都是被新郎抱着上车的吗?虽然我们没有举行正式的婚礼,但该有的还是一样不能少。”
温婉伸手搂住穆郁修的脖子,小脸在他的衬衣前蹭了蹭,“辛苦老公了。”
“不。”穆郁修低头凝视着温婉,“老公不觉得辛苦。”
她一小截雪白的脖颈露出来,被灯光照得很十分漂亮,他的眸光倏忽一暗,一边往外走,手掌在她的腰间重重摩挲而过,“待会要辛苦的是婉婉,你可要做好一夜不睡觉的准备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