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婉仰起头,把眼中快要涌出来的热液努力地逼回去,她哭什么?
这个男人从来没有爱过她,不过是在利用她报复盛家的同时,顺便享用了她的身体,跟她玩了一场游戏。
她输了全部,他得到了所有。
这种玩弄感情的男人,不值得她爱,一点都不值得她爱,从现在起,她不会再为他心痛,再为他掉一滴眼泪了。
温婉松开按住心口的手,抬头见盛祁舟挂断电话走过来,她弯了眼睛问:“二少,这是你的私人住所吗?”
“嗯。”盛祁舟在床头坐下,见温婉的眼眶还是通红的,唇畔却噙着笑意,他的眸中一片心疼,伸手抚上她的脸,低声问:“温婉,你没有事吧?”
温婉摇头。
这一动作便让盛祁舟的手自发地滑下去,她不动声色地往里面挪了挪,半开玩笑地说:“二少当初真是神机妙算。果然,我搬来搬去,终于还是住到了二少家里。”
也终于被穆郁修送到了别的男人床上。
盛祁舟听出温婉语气里的嘲讽悲凉之意,他凝望着温婉,“当时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。”
“这不重要了。”温婉漫不经心地说:“我几次被穆郁修逼到绝路,都是二少救了我,可是原谅我无以回报。虽然你喜欢我,穆郁修也期盼着我能坐上盛家二少奶奶之位,但是很抱歉,我这样的残花败柳,已经配不上任何人了。”
盛祁舟闻言皱起英挺的眉毛,抬手握住温婉的肩膀,一双眼眸黑亮灼人,“温婉,你何必把自己说得如此不堪?如今你和穆郁修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,跟我在一起好吗?我不仅会让你忘记穆郁修带给你的伤痛,我还会给你他不能给的专一和长情。”
温婉还是摇头,唇角的笑意苦涩苍凉,“我是对穆郁修死心了,但我不想再开始另一段新的感情。我自己的伤痛,我自己来治愈,再不想体会一次那种心活过来,再被摔碎的感觉了。”
她说,掀开被子下床,在盛祁舟面前弯下腰说:“谢谢二少,我走了。”
“温婉,你不能走,现在不仅媒体记者都在找你,就连我爸和我妈……”盛祁舟停顿了下,见温婉猛地
抬起头来,他的眼眸里极快地闪过一抹痛楚和恨意,竭力平静地说:“我妈从媒体的大肆宣扬中知道了整件事的前因后果,她认为是你毁了我,为了给媒体大众一个交代,她要么把你交给警察,要么自己在暗地里对你下手。”
温婉片刻的震惊后,却是嘲讽道:“她以为这是古代的江湖吗?随便买凶杀个人,官府就奈何不了那些武林高手了?二少,这是法治社会,我有太多的能力保护自己。”
“如果真的像你所说的,那么七年前林惠淑怎么那么轻易杀了你的父亲,并且你为了给父亲报仇,捅她一刀时,你也只是未成年,她不是差点让法庭判了你死刑吗?”盛祁舟低声叹道:“你既然懂得商政场上阴暗的一面,你也该知道金钱和权势可以解决一切,哪怕是在这样的社会。”
“根本就不一样!”温婉身为一个律师,自然比任何人都懂得利用法律保护自己,听到盛祁舟的这一番话,她蹙着眉头说:“假设你母亲真的要杀我,她犯的是杀人罪。就算她有权有势,被查出来了,她也要坐牢。”
“如果是意外呢?比如车祸,比如失水丧命?拿你父亲来说,他的死虽说确实和林惠淑脱不了干系,但他是被林惠淑气死的,你能说她是犯罪吗?”
温婉顿时接不上来话来,半晌后才闭上眼睛说:“索性我已经是千夫所指,在T市根本待不下去了,我回美国吧!”
盛祁舟脸色一变,起身大步走过去,拽住温婉的手腕,把她抵在门上,沉声说:“温婉,你不能这么自私、这么不负责任,我现在的处境都是你造成的……”
“所以呢?”温婉打断盛祁舟,对上他带着怒火的眼眸,冷笑反问:“你想顺水推舟,让我嫁给你,来封住媒体记者的口是吗?”
盛祁舟的目光一僵,抓住温婉手腕的手松了下,片刻后再次收紧,眼眸里的怒火消散,渐渐浮起一抹伤痛,“温婉,我想娶你,但你是否要嫁给我,全凭你自愿。我之前就保证过,我不会逼你。我不让你离开,真的是在保护你,因为我不想再让几年前的悲剧重演一次。”
温婉本来是想挣脱的,闻言一愣,“悲剧?你的意思是说当年你的母亲不仅拆散了你和你爱的那个女人,并且为了不让那个女人再纠缠你,你母亲还在暗中对那个女人下手了吗?”
“是。”门后的灯光有些暗,盛祁舟又比温婉高出很多,强健的身形在温婉身上笼罩出一片阴影。
温婉看到他那双平日里特别明亮的眼睛,此刻却像是无边无际的黑色夜空,“我承认,这些年我从来没有放下过她。正因为如此,我囚困着我自己的心,在她离开后,再没有对任何人动过心。”
“直到你的出现,在一日一日的相处中,我慢慢对你有了兴趣。”说到这里,他的目光里又是那种能灼伤人的炙热深情,“我自己也知道,我对你的感情也仅仅是悸动而已,并算不上真正的深爱,但很多爱都是在长久的相处中深刻的,我相信日后我会爱上你,你同样可以忘记穆郁修。所以温婉,我想尝试这段新的感情,你陪我一起,让我们给彼此一次幸福的机会好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