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太医面露诧异,又叹了口气,还没来得及开口,却被刻守打断了。
“您可能又要拒绝了,可是在此之前,您最好听我一言,知道这些来杀你的人都是什么人吗?”刻守镇定地道,丝毫不慌张
,仿佛有把握江太医会答应他似的。
肆掠的夜风吹来浓郁的血腥味,江太医哆嗦了一下,脸色白得越发厉害:“老夫素来和人无冤无仇,今日为何会招来杀身之祸……”
刻守年纪轻轻,却颇为感慨地叹了口气道:“江太医,有时候我们被人盯上,不一定是因为开罪了什么人,也许只是因为知道得太多了。”
江太医眉毛一挑,开始装傻充愣:“我……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……”
“前些日子江太医把长公主赐的首饰托人带回了家里,就在不久前,江家的宅子彻底空了,江家的人,也没留下一个活口。”
江太医瞳孔皱缩,双眼徒然睁大,接着他的单薄的身体开始发抖,越抖越厉害。
“你……你说什么?不可能……不可能……”他苍老的声音也开始颤抖,一遍遍重复着,脸上满是愤怒与不可置信,仿佛刻守对他撒了一个弥天大谎。
刻守一直都很镇定,此刻只是叹息一声,移开了目光,有些不忍地道:“将军想从江宅下手,找到证据,可是一直没有成功,期间就一直派人观察着江宅的动静,却等来了一堆刺客。”
江家人无一生还,而那两名被派去盯着江家人的下属,一个死亡,一个拼了命地逃出来,通风报信。
孟聿修知道这件事想要扭转乾坤已经很难了,想要救出常离离,怕是要用非常之手段。
可是哪怕还有一丝希望,只要能给常离离安宁的生活,他也想要试一试。
“杀人灭口……是谁?”孟聿修吃惊之余,忍不住沉思,“江太医!江家人被连根拔起,江太医怕是也不能幸免。”
刻守在孟聿修的丰吩咐下,第一时间赶到了太医署中,还好来得及救下江太医一命。
江太医过了半晌,脸上的不敢相信,才渐渐转化成了悲伤,他掩面而泣,花白的胡须和鬓角的白发都跟着微微颤抖。
刻守眼中带着怜悯:“江太医,逝者已矣,但你还活着,你的家人还需要你去埋葬祭拜,我想你此时应该能想明白了,这个要你性命的人,是想要毁尸灭迹,以防日后引火烧身,无论你说与不说,事已至此,难道还要让杀掉你家人性命的人逍遥法外吗?”
江太医呜咽了一会,才擦擦泪痕,抬起头来,苍老浑浊的瞳孔里,射出坚定的仇恨的光来:“没想到她们这么心狠手辣,我要替我家人报仇!”
梦璃佩戴在腰间,孟聿修穿上了一身利落的衣裳,暗色的衣衫在黑夜中,让他整个人都不明晰起来。
是夜,天空炸响几片惊雷,把守宫门的士兵们吓了一跳,又各自抱怨起来没说了会话。
可他们不知道的是,就在惊雷炸响之际,一个身影一闪过去,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。
将常离离秘密处斩的日子是明日,可孟聿修心里不放心,执意今夜夜闯宫门,想去守着常离离。
可跃过宫门简单,想要去往地牢,却是有些困难。
因为孟聿修刚刚跃过宫门,便在黑暗中,看见了一道更加幽黑颀长的身影。
宫门上点着的火把,把这一方漆黑的天地照亮些许。
真是冤家路窄,孟聿修在心里愤然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