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氏第一个看不下去,嚷嚷着说:“这叫什么话,合伙做生意呢!哪有让玉嫃把东西先买下来的道理?那卖了钱咋算?多了给你们,亏了就让玉嫃担着吗?”
王氏撇着嘴:“娘,三郎和三弟妹又不缺这点银子,我和他大哥日子不好过,帮衬着我们点,那不也是应该的吗?”
“人要脸树要皮,帮衬着你们倒是应该,但你们能不能要点脸,竟想着让别人吃亏。”
“娘,你瞧瞧,你也觉得这是个亏本的买卖吧!这芦苇编织的东西,谁能看得上啊!也就是大郎傻,被人骗着费这么多时间弄这个,家里的地都没怎么管过了。”
杨氏被呛到无语,见过不要脸的,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。
苏玉嫃不想杨氏和王氏再吵下去,便拉着杨氏对王氏说:“大嫂,这瓷器是我买的,成本可比大哥编织的芦苇套要多,但是这样一来,卖的价钱就高,我原本想着,大哥辛苦了,卖了钱平半分,我也就是挣个本的。”
王氏根本不想听。质问道:“这玩意能卖多少钱?”
苏玉嫃算了算:“怎么着,一套茶具都要一百文吧!”
“多少?你是在逗我吧!就这玩意卖一百文!反正我是不要。这样吧!原先说好大郎的茶套卖20文钱一组,你就按这个价给买了,后面要卖多少钱,你说了算,我也不想你的。”
苏玉嫃看了一眼赵临羡,她觉得可行,但是不管怎么说,她也是第一次做这个事,心里没谱,万一真像王氏说的,没人要呢!瓷器还能留着自己用,那些笔筒什么的,可就是废了。
废的也是赵临羡的银两,她当然不会自己就做这个主。
谁知赵临羡在接收到苏玉嫃的目光后,直接说:“就按大嫂说的,我们先把大哥编的买下来,我们再去卖,是亏是赚,我们承担。”
赵铁柱就觉得这事不地道,这东西卖不出去,顶多自己就是亏了点时间,那芦苇总归是自己种的。但是要赵三郎买下来,再卖不出去,那亏的可就是正儿八经的银两了。
但赵铁柱还没开口说话呢!赵临羡已经算了一下,将二两银子给王氏了。
王氏拿着二两银子心花怒放,想着可算是把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给推出去了。
回家后,赵铁柱说她,她还有理,说赵铁柱傻,有现成的生意不干。
赵铁柱也是拿着自家婆娘没有办法了。
对于赵临羡白白给了二两银子给王氏,引得江.氏生气,对赵铁锹说:“都是哥哥,三郎对大哥就是好呢!那可是二两银子,说给就给了,也不见给一点给我们家。”
赵铁锹不高兴的说:“三郎那不是买了大哥编织的芦苇物件吗?我又不会编,三郎凭啥给银子给我呢!”
“说的好听是给大哥编织物件的钱,但那谁不知道,就是三郎在帮大哥家呢!那东西谁会要啊!怎么卖的出去。这家里不止婆婆偏心,三郎都偏心他大哥家,咱们二房啊,可真是没有人管的一房。”
赵铁锹听着这个话也是烦,一个是他哥哥,一个是他弟弟,就算三郎真的是偏心大哥,明里暗里帮他,又能说什么呢!
且说这苏玉嫃顶着个肚子要去卖这些小玩意,她心里也是很忐忑的,不知道能不能行,问赵临羡:“万一我卖不出去呢!”
赵临羡安慰她:“卖不出去就自己留着用吧!”
听到这句话,苏玉嫃心里放松了不少。
杨氏嘱咐两个人一路上要小心,毕竟苏玉嫃肚子里的那块肉才是最宝贝的,那些瓷器可比不得。
苏玉嫃和赵临羡将瓷器摆在市集口,这位置还算不错,因为来得早。
这一块都是卖一些笔墨瓷器之类的东西,其他一些摆摊的看见苏玉嫃摆的东西,还觉得挺别致的,但是一听说价钱,都觉得不靠谱。
来来去去看的人倒是挺多,但真正买的没一个,还有人嘲讽苏玉嫃:“就这一个瓷器上面套一个破芦苇,就要这么多钱,想骗谁呢!怎么不去抢钱。”
赵临羡听见后,拳头不由自主的握紧了。
苏玉嫃则说:“芦苇又称为蒹葭,有多少诗人写过蒹葭的诗,蒹葭苍苍,白露为霜,这是多美的句子,你认为是破芦苇吗?那只能证明你所学的都还给你的夫子了。而且文雅的东西,向来不是用金钱来衡量的,不然你去买金银首饰就好了,还有看我这东西做什么?”
“呵,你这女人还挺牙尖嘴利的,你倒是说说你这茶具有什么特点啊!”
“特点不是摆着的吗?我给这套茶具风格取名伊人,它就像男子等待的美人一样,娟秀俊雅,让人看着如沐春风。”
“这套餐具我买了。”祁谦的声音突然出现。
刚刚那个还在叫嚣的男子,也认识祁谦,便上前说:“祁少爷,不对,现在已经叫你举人了,这茶具可不值这个价钱吧!”
祁谦温润的笑了笑:“我喜欢这套茶具,更喜欢这个名字,艺术不是用金钱来衡量的,而是要看有没有人欣赏它的美。”
旁边的男人点点头:“是我庸俗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