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个小鬼，真是人小鬼大！
苏晓青有些哭笑不得，又有些紧张。
阳光下，顾家老小都站在门口等着他们，五年未见了，她心里隐隐有一股胆怯。
顾萧然知道她心里的想法，伸手揽在她腰间，在她耳边低语：“因为大家都知道当年你不是故意的，所以你不用害怕，他们不会责怪你，只会心疼你……”
苏晓青看着顾圣明和陆雯比起五年前老了好大一圈，顾安文消瘦得已经坐上了轮椅，陈文怡两鬓已经有了花白的头发，只得含泪点点头。
“我们走吧！”顾不得两个小鬼，顾萧然搂着苏晓青往前走。
苏晓青紧张的盯着地面，咬着嘴唇，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大家。
“晓青，这五年，你都去哪儿了？”苏晓青刚一走近，陆雯便颤抖着声音问了出来，浑浊的眼里包都包不住，顺着脸上的皱纹往下流。
陆雯这么一开口，女人们都开始落泪，男人们也都开始红了眼眶。
不为其他的，就为大家这么多年来的挂念，为顾萧然这五年来的自我折磨。
苏晓青依旧低着脑袋，泪水吧嗒吧嗒往下落。
顾萧然叹息了口气，伸手把她脑袋按进怀来来，对等着的大家说：“外面太阳太大了，好不容易少夫人回来了，就别再外面站着了，晒中暑了可不好，该干嘛的干嘛去吧！”
很多人都诧异的看着顾萧然。
他今天怎么这么温柔？以前的每一天，他说话要么用吼的，要么就是冰冷着，让人根本不敢靠近。
陈宛怡抹了把泪，冲顾萧然和苏晓青身后的莫莫和奈奈说：“这两个孩子，就是莫莫跟奈奈吧？来，过来奈奈这里？”
陆雯也是欣喜的看着两个宝贝：“像！真是太像了，快过来曾祖母这里……”
莫莫脸上没有一丝表情，依旧把奈奈拉得稳稳的，礼貌的说：“我们陪着妈妈就好。”
气氛一下子有些僵硬，苏晓青也是有些尴尬，莫莫小小年纪，警惕性非常强，初次来顾宅，他肯定不习惯。
陈宛怡看了眼苏晓青，吩咐后面的人：“快去帮小少爷和小小姐准备消暑的东西，其他人都别挤在这儿了。来个人，把小少爷和小小姐带进去。”
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佣应了一声，过去要牵莫莫跟奈奈。
“别碰我们！”莫莫眼神冰冷、警惕的看着那个女佣，把奈奈护在怀里。
女佣尴尬的张开双手，憋红了一张脸。
苏晓青有些无奈，红着双眼从顾萧然怀里退出来，说了句不好意思，又蹲下去看着莫莫：“过去让曾祖母曾祖父、还有爷爷奶奶看一眼好不好？他们都不是坏人。”
莫莫看了眼苏晓青泛红的双眼，有些不忍心，恨恨的瞪了顾萧然几眼，便牵着奈奈走了过去，小小的声音稚嫩清冷：“曾祖父、曾祖母、爷爷奶奶，大家好，我是莫莫。”
奈奈看着哥哥开口叫人了，小眼一转，也跟着说：“我是奈奈，曾祖父好、曾祖母好、爷爷奶奶好……”
粉嘟嘟的小脸配上奶声奶气的声音，别提有多惹人怜爱了。
陆雯跟陈宛怡都哭出声音来，伸手就要来抱孩子。
莫莫眼瞧着陆雯就要碰到自己，他往后退了一步，皱着小脸说：“曾祖母，莫莫不喜欢被人抱着，莫莫是男子汉！”
陆雯的表情一滞，张开的双手僵在半空中，有些尴尬。
这边，奈奈倒是十分乖巧的让陈宛怡抱了她。
苏晓青看到陆雯脸上的失落，忙解释道：“莫莫这孩子从小就比较独立，加上……加上他一直觉得奈奈更需要被人抱着，所以他连我抱着都不愿意。”
苏晓青实在是不忍心告诉他们，莫莫这孩子有洁癖，除了妈妈，不喜欢被人碰到他。
苏晓青知道，顾萧然也是有点洁癖的，莫莫大约是遗传到顾萧然的坏毛病了。
陆雯苦笑着摆摆手：“孩子们这些年来吃了这么多苦，我们做长辈的都不曾照顾到他们，如今的一切，真是自讨苦吃啊！”
陆雯这句话，引得陈宛怡频频落泪。
顾安文呆愣的坐到轮椅上，干枯的手缓缓抬起，帮妻子擦了擦眼泪，又渴求的看向莫莫和奈奈。
他这辈子最后的心愿，就是能看着顾萧然能够有一个美满的家庭，顾子宁他已经管不了了，只能剩下一辈子的遗憾，可是，没想到，他在离开人世之前，还能看到顾萧然儿女双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