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杨氏这时才反应过来,也急忙跟着跪地叩首。
只是,她不敢再说话。
凌枫蹲下身去,将他们扶了起来,笑了笑:“二老莫急,本官只是例行询问,绝无加罪之意,你们只管如实回答问题就行。”
二老紧张的神情这才稍稍缓和。
“大人,您……您问,草民知道的一定如实禀报,绝不敢欺瞒于大人。”柳伯终归是男儿身,比他老伴柳杨氏更快的冷静了些。
凌枫冲他们和善一笑,说:“本官就是想确认下,严晴是否真的从你们这里讨要过面粉?有没有说要用来做什么?”
柳伯侧过头,又伸手扯了扯柳杨氏的衣襟。
很明显,他对此事并不知情。
柳杨氏这时才反应过来,回道:“大……大人,晴儿确实向老婆子讨要过面粉。”
她指了指凌枫手里的黄油纸,“就是大人手里这包,只是她没说要来做什么,老婆子也没问,应该是做吃食用。”
“嗯,本官知道了。”凌枫淡淡地点点头。
然后又转过头,直勾勾地向宋芊芊投去询问的目光。
宋芊芊一脸无辜地摊摊手:“别问我,我不知道,我只知道那就是砒霜。”像是怕他不信,又补充了句:“不信你可以尝尝。”
我尝你妹啊尝,要真是砒霜尝了不得嗝屁。
凌枫自然不会傻到真去尝,况且永安堂掌柜耿济仁早就确认过了,这就是砒霜。
他不明白的是,本应是面粉的黄油纸里,为什么变成了货真价实的砒霜。
这砒霜是柳乘风购买的无疑,只是为何会莫名其妙到了严晴身上?那她跟柳杨氏讨要的面粉又去了哪里?她此举又是意欲何为?
凌枫在心里默默地整理了下这两天得到的信息,脸色竟是渐渐变得阴晴不定。
一会儿是“果然如此”的恍然大悟,一会儿又是“竟是如此”的不敢置信。
过了好一阵,他才面色稍稍缓和,算是接受了心底那个不敢置信的猜测。
他从一开始,对于整个案件就有自己的猜测,只是那时掌握的线索太少,让他的猜测在当时——于情不合,于理不通。
而现在不一样,经过刚才的一番审问,那些“于情不合,于理不通”的疑问,都得到了很好的解释。
现在对于他而言,唯一的问题就是如何让柳乘风将隐瞒的事情说出来。
柳乘风已然是抱着必死的决心,想要撬开他的口,属实不易。
现在真相是有了,可如果柳乘风始终缄口不言,那一切就都是枉然。
凌枫不由得叹了口气,抬眼一看,却发现众人都盯着他看。
他微微尴尬,回看了眼,发现除了朱友贵大眼珠子里余怒未消,其余的人都是询问的目光,明显是在等他公布审问的结果。
见此情形,他心念一动,冲朱友贵嗔怒道:“朱友贵,你的嫌疑还没洗脱就敢这么瞪着本官看,你这是对朝廷命官不敬,已然触犯了律法。”
“俺没有。”朱友贵不咸不淡地回了句。
凌枫却是没打算就此作罢,直接冲他戾声道:“本官且问你,你跟柳乘风称兄道弟,你们感情如何?你是否真的配做他大哥?他又是否真的认你这个大哥?莫不是你为了接近严晴才故意如此?”
对于他不按套路出牌的咄咄逼问,在场的人都是一脸懵逼,根本不知道他想干嘛。
就连程墨眼中也是闪过疑狐。
凌枫是故意压低了声音,沉声逼问,言辞是相当犀利。
朱友贵却是丝毫不惧,反驳道:“俺是个粗人,别的不懂,但柳家于我朱家有恩,有这恩俺就得报;
且俺跟柳贤弟合得来,也自认没做过对不起他的事,自然能当得了他大哥;
柳家眼下只剩柳贤弟一人,他早已将俺视作亲大哥,俺俩情同手足,大人你莫要挑拨离间,俺虽是个粗人,但也不吃你这一套,要杀要剐就来,俺不怕。”
“好!这可是你说的。”
凌枫面露怒色,指着他怒不可揭地说:“你涉嫌杀害柳严氏,且顶撞朝廷命官,还不听教化,本官要数罪并罚。”
他转过头,又冲程墨说道:“面瘫程,你先将他羁押在县衙牢房,明日和柳乘风一同受审,走个过场,然后直接推到菜市口斩首,我看他还能硬气到何时。”
他完全是在无中生有,至少顶撞朝廷命官这一项就不存在。
他从来到黎安县开始,就一直是顶着陈敬昭知州的‘虎皮’在震慑旁人。
朝廷要真的追究,他连个委任状都没有,说不得要蹲牢房的就是他自己了。
奈何在场的人除了程墨以外,没人知道这个事实,而程墨自然是不会多嘴揭穿。
所以,他才能在这里摆足了官威,狐假虎威。
程墨虽然对他的命令存有疑虑,但还是照做了,找了根麻绳将朱友贵五花大绑了起来。
其余众人见他真的怒了,哪里还敢说话,都是颔首低眉默不作声。
也只有宋芊芊叠手叠脚凑到他跟前,轻声问道:“姓凌的,你到底在耍什么花样?这可不像你的作风?”
凌枫闻言,神情肃然,反问道:“难道本官在宋小姐眼里一直都是很好相处的吗?”
他瞥了她一眼,摊摊手,又淡淡地说:“成如你所见,本官并不好相处,是个睚眦必报的人。”
他指了指朱友贵,又说:“而他,得罪本官了,本官很生气,后果很严重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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