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五分钟后,报站的声音响起,一半多的人都站起来,拎着背着各色的包拿着各样的手机纷纷攘攘地排队下车。我本不想同他们下去,但继续在车上与这些准备去近外环的公园的老人待在一起,更不合我的胃口。于是我摸出手机混在他们的队伍里,毫无目的可言地下去——突然觉得人生又有点无趣,卷入纷争是如此,远离它们又不过如此,本质上有多少区别,怕谁也讲不出来。
“主上,不要再胡思乱想了。”廉颇,“我们快点找一个阳光充足的地方。”
“哈哈哈廉颇,阳光。”我笑道,“阳光。”
“主上,让颇出来,让颇出来,让我和子龙出来。”
“不行啊,廉颇,这里人多着。”
“主上已经精神错乱了。”
“哈哈哈我们走。”
我也不知道为什么,总觉得头重脚轻,似醉非醉一样。啪的一声,手中的纸袋掉到了地上,糖葫芦溜溜地滚出来一个,已然碎了。
“哎呀廉颇廉颇你的糖葫芦。”
我伸手欲捡那纸袋,却一个踉跄跌倒在地。周围的人来扶我,而我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颗摔裂的山楂。
一缕紫色的烟气徐徐地由那裂缝处升起,在空气中翻了个滚儿,无声地弥散消逝。我想爬起来或是接受周围人的帮扶立起来,可是做不到。我的身体如一滩烂泥涂在地上,渐渐同大地的温度一致。除了那颗山楂还是红色,我的视界一片的灰色,仅可以凭借光度的深浅判断事物的轮廓。
是那个老大爷的手法么,在糖葫芦里下了术吧。那一定是他的阴气,这就是我没有跟他走的惩罚。
我失去了呼吸,可是还能思考,身体除了无法动作再没有其他的不适。身旁的人已经强行搬起了我,将我送上某一路人的汽车,准备送进大学城医院里。我知道这病他们治不得。
“主上。”廉颇的声音带着哭腔。
“你的阳脉断掉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