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没有。”皮皮这脆生生的回答,杵得金属球差点跪了。“还有一台手术没有做呢,你一边儿去。”她转向助理医生,嘱咐道:“第三步程序是最关键的,千万要在神经元脱离芯片之前写完,不然真的会半身不遂。”
助理医生点头:“嗯,知道了”。他没见过那么敬业的“实习医生”,临危受命离开手术室,还不忘了交代注意事项。
“赤霄那小白鼠,是不是被你做成半身不遂了。”云歌有心跟她玩笑。
“他走着出去的,才没半身不遂呢。他自己不遵医嘱乱打兴奋剂搞成那样的,不是我技术问题,兴奋剂代谢完就没事了。”皮皮伸手拉住舱门,冲云歌喊道:“你过去点,我要关门了。”
“你真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?”云歌不死心。
“要说什么,临终遗言?”皮皮可能是镇定剂打多了,情绪一点起伏都没有,连声音都是古水无波的。“你不是说,让我去太空浪一下吗?”
“万一……”金属球的声音沉了几分。
“万一什么?”皮皮紧锣密鼓地做了二十多台手术,不晓得外面什么情况。她只晓得自己咖啡喝多了,既想睡觉,脑袋又特别清醒,一时半会儿睡不着。
“没什么,我……”金属球顿了一下。“我替你关舱门”。
“吧嗒”一声,云歌用精神链接关了救生舱的舱门。同时,金属球也不吱声了,他切断和金属球的联系。
影子军团的重甲,已经到了约定的坐标,准备交接人质。
雷内遥控管理机器人,将救生舱推到机甲舱门位置。内层舱门打开,救生舱被推进了内外舱门中间隔间。
内层舱门是透明的,能看到外面的景象。外层舱门打开的时候,众人行注目礼送救生舱漂进了广袤无际的黑暗。
这是流放区最后一个集体注目礼。从此往后,他们不再是流放犯了。
“孩子,没有别的办法吗?”格雷夫人温暖的手掌搭在雷内肩上,声音听起来,感觉很不是滋味。“都到这境地了,我们为什么不一起去死?”
“命都是鹿小姐和赤霄先生给的。就这么把她送出去,太不地道了。”
“我们总不能永远被人称作流放犯吧?”
“雷内,开机甲撞过去。就算救不了鹿小姐,我们也陪她殉葬。”
……
雷内的目光,定格在舱门合上的最后一线黑暗深处。她学了点池慕酒的腔调,背对着众人说话:“他们没说要让鹿小姐去死,鹿小姐也没说要让我们去死。各归各位,系好安全带。”
说完,她转身向主控室走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