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几亿人的性命,就这么不管了吗?好歹我们也在涂山星生活了十几年……”
“管,怎么管?一架跑路都难的拼装机甲,外加一架差不多半残的轻型机甲,就想开着它们在六合之内唯我独尊?想什么呢!”
“管控局都不追我们了,你敢说他们不是去涂山星给我们设伏,想一箭双雕?”
“都别吵了”池慕酒春风和煦的音调很有辨识度,就算音量不大,也能以不怒自威之势镇住全场。“还是那句话,想走的开摩艇离开。投奔管控局,还是去域外做海盗,你们有权自己做决定,我不强留。能开机甲把追兵轰会老家的,C009我拱手相让。”
众人:“……”
有雷内父兄的前车之鉴,谁还愿意投奔管控局?
去区域做海盗,就能吃香的喝辣的?指不定新来的都是砧板上的鱼肉,冲前线做炮灰都来不及吧?不抱紧前首席执政官的大象腿,单只入伙的,怎么给人煮了顿了都不晓得。
荒漠区哪有想象中的那么好,前联邦开发不出来的星际空间留给海盗,自然条件能好到哪儿去?条件好的地方,都不叫荒漠区。
就跟地球时代的远古大国一样,和亲公主都不愿远嫁域外。
至于开机甲这事儿……流放区可能有人会开机甲,像雷内这样的。能开机甲不等于能把追兵轰回老家,池慕酒和幺鸡小姐的战术配合得天衣无缝,比管控局的机甲还开得专业,也没能把追兵轰回老家。
几匹蹩脚马,凭什么呢?
不管是C009,还是拼装重甲,换别人去开,出去就是找死的路,连周旋的余地都没有。
池慕酒和幺鸡,已经跟管控局拼了命了。这两架机甲出去,走哪儿都是管控局的狙击目标,他们肯定人机甲不认人的,谁敢开?
喧闹沸腾的围观群众顿时鸦雀无声,不闹了。
“都不走了?”这句话,池慕酒问过无数遍了,他每次承诺这是最后一遍,都不作数。但每次再问这句话时,都是话题终结者,效果极佳。
大浪头、小浪头,都被执政官的大棒擀平了。
池慕酒眼眸里几点欣然的颜色,在人群里环视一周,瞧得众人神经触电似的,感染了他即将跃然纸上的情绪。他那一眼,仿佛每个人都注视过一遍,实则谁也没看过,只是给了个眼神光而已。
继蛊惑人心的注视之后,池慕酒唇角勾起一点浅笑,无差别一人一枚糖,挨个儿发:“从今往后,我们不用再以流放犯的身份回涂山星了。就算进入诺瓦星,我们也是自由人。半小时前,鹿小姐敲定了手术方案,能帮大家取出管控局的追踪芯片,不会超高位截瘫的。”
能取出追踪芯片,意味着在坐的以后都不再是流放犯了。
先前吵得不可开交的“各门”、“各派“”,顿时一片哗然,跌落风头浪尖汇入大海,又是一帮烂兄烂弟。烂兄烂弟们,以街头热议的姿势,笑逐颜开地交头接耳,议论的,畅想的,什么样的都有……
站在池慕酒身旁的皮皮,无缘无故的一个踉跄,险些跪了。她拿到手术方案还没捂热,怎么能确定不会高位截瘫?
池慕酒都这么说了,她又不能当众拆台,再让大家起内讧。只能顶住压力,下决心把每一台手术都做成功?
不成功,则成仁,只能这么想吧。谁让她年轻不懂事,栽在赤霄这老贼手里?
皮皮内视角度的羽弗云歌,正色警告皮皮:“首席执政官拿人当枪使的功力,见识到了?不要当众做任何承诺,说‘尽力’就好。”
皮皮向着众人,干干地一笑,讷讷的照搬云歌的嘱咐回话:“临床风险还是有的,我不能保证百分之百没事。拆卸追踪芯片的技术,放在整个蓬莱星系都是医学难题。我只能说,尽力……我尽最大努力保证大家安全。”
“如果中途没有遭遇伏击,到涂山星还有十五个小时,时间够不够?”池慕酒一脸安抚式的暖笑,侧脸瞧向皮皮。“越早结束手术,形势对我们越发有利。”他说着,遥控一台医疗舱过来,当众躺了进去。“我做你的小白鼠,给你练练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