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每个人都有这种心态。明明是自己不够努力,却怨天尤人,说自己命途多舛,世事无常;明明是自己有害人之心,却说对方太过狠毒,不懂得怜香惜玉,不知道仁义礼信。
老人最怕女人哭,一听到孙晓杏的哭声向前,顿时慌了神,连忙叫道:“女娃娃你别哭,看我七十二变!”他竟在孙晓杏面前扮起了鬼脸,又伏在地上做蛤蟆,扮小狗,扮猩猩,学兔子,学鸟叫,竟是惟妙惟肖,十分滑稽。
可是孙晓杏夫君被他所杀,自己又因他受尽折磨,有岂能笑的出来。有心知不是他的对手,冷哼一声,起身拂袖而去。老人也急忙快步跟上,在她身后蹦蹦跳跳的,像个孩子。
孙晓杏也不去管他,两人一前一后走了十几里路。因孙晓杏腿上有伤,走的很慢,不知不觉已到了中午,两人来到了另一处小镇上,虽不比上一个小镇繁华,却也是只有一番风味。孙晓杏腹中饥饿,便寻了一个小摊,叫了两碗面。
小二见老人脏兮兮的活脱脱一个乞丐,心中厌恶。但是见他是随着这美貌妇人一同前来,定是关系非常,也不敢说什么。不一会儿两碗面断了上来。孙晓杏饿的前胸贴后背,也不顾自己形象,狼吞虎咽吃了起来。还将指甲在老人那碗面汤中一点,却是在指甲上藏了毒,想要毒死老人。
谁知老人望着那碗热腾腾香喷喷的面,却不动筷。孙晓杏心头一惊,以为是老人发觉了她在面中下毒。却听得老人喃喃自语:“连点肉都没有,这女娃娃也忒吝啬了吧!”
孙晓杏被他气的浑身发抖,突然秀目一转,微微一笑,唤来小二点了一份酱肉。不一时小二将肉端上来。孙晓杏首先接过来,伸手在挥了挥,丢给老人,道:“赶紧吃吧!”
老人一见肉端上来,高兴地手舞足蹈,双脚踩在椅子上,蹲在上面,用手直接抓着吃。孙晓杏假装低头吃面,却将秀目向上瞟,观察着老人变化。原来她怕毒不死老人,便将自己身上所剩的毒药全都洒在了酱肉上。纵使老人神功再强,但是这么多毒药混在一起,即便杀不死他,也能叫他腹痛难忍。
老人大快朵颐,吃的手上嘴角尽是油花,嘿嘿一笑:“女娃娃你是个好人!”
孙晓杏暗咬银牙,心中骂道:“你这个不知死活的老东西,赶紧吃吧,吃完了好上路!”
老人突然停住,目光呆滞,双手僵着。孙晓杏心中大喜,是毒药奏效了!却见老人打了个嗝,用手舒舒胸口,却是吃的太急噎到了。让孙晓杏大感失望。
老人风卷残云般将酱肉全部吃完,打了个饱嗝,满意的拍拍肚子,却丝毫没有中毒迹象。这令孙晓杏着实一惊:这么多毒药都喂下去了,就算不死也没了半条命,怎么他却一点事都没有?难道真的是练成了“玉清太玄功”能让身体百毒不侵?
孙晓杏极为愤怒,丢下一块碎银起身便走。老人也急忙从椅子上跳下来跟在她后面。孙晓杏一路上都在观察着老人,只希望他突然毒性发作,自己好为夫君报仇。可是又走了十几里,老人丝毫没有中毒迹象,却是一路上放了二十几个臭屁,带着阵阵腥臭,让孙晓杏连连作呕。
又走了十几里,已是傍晚时分,四野荒无人烟,视线之内也不见破庙可栖身。孙晓杏很累,便寻了一棵大树下休息,捡了一些树枝,用两块石头相互敲击,引出火种来。
老人见了好奇,便捡起两块石头也模仿孙晓杏敲击,直至敲的火星直冒,溅在他身上,将一缕胡须烧着,烫的他哇哇大叫。一旁的孙晓杏瞧他傻傻乎乎,不由得扑哧一笑,在火光映衬下脸颊泛红,甚是娇媚。
老人听见他笑声,转过身来,一脸委屈问:“你笑什么?”
孙晓杏秀目一转,笑道:“我是想起来一个故事。”
“什么故事?什么故事?”一听有故事,老人异常兴奋,蹦蹦跳跳的跑到孙晓杏面前,大眼睛炯炯有神,眼神中甚是期待。
孙晓杏见他如此期待,秀目一转,计上心来,道:“你既然这么想听故事,给你讲也不是不可,但是我有一个条件。”
“什么条件?”老人问她。
孙晓杏微微一笑,道:“你要将你的一身武功传授于我,你若是答应,我便给你讲故事,你若不答应,我便睡觉。”
老人一听孙晓杏答应讲故事,高兴的又蹦又跳,连连点头说好:“你想要我的‘呼天抢地功’我传与你便是了,伸出手来吧。”
孙晓杏未曾想老人会这么轻易答应,还以为他骗自己,转念又想他心智似三岁孩童,自然没有那么多坏心思,当即宽心,伸出手掌。
老人伸出右掌,与她掌心相对,顿时掌心传来一股温热,磅礴的真气自手心传来,通过手臂,竟一点点的涌进孙晓杏丹田。孙晓杏只觉丹田之中暖暖的,很舒服,慢慢的,小腿和手心的伤口竟然不疼了。她心中暗衬:传说练成这“玉清太玄功”后,不仅可以百毒不侵,而且伤口也能自愈,今日一见,果然是真的!
渐渐地,她丹田之中越来越暖,真气在里面慢慢聚集,不仅伤口愈合,连一身酸痛也抽丝而去。心想这“玉清太玄功”果然厉害,真气浑厚连绵不断,已经过了这么长时间,竟还没有传完!
抬头再看老人,只见他双目紧闭,脸色发红,头上冒出一股股白气。而脸上那呆傻疯癫的表情却渐渐消去。他猛然睁开双眼,双目如电,直射孙晓杏心头,沉沉一声:“你是何人?为何想要夺取我的‘玉清太玄功’?难道也皆此功为祸天下么?”
孙晓杏见他说话不卑不亢,掷地有声,显然是个正常人表现,不觉一惊,问道:“你可知道你是何人?”
那老人神情肃穆,阴沉着脸,悠然答道:“我是东方白,夫人可是在夺取我的‘玉清太玄功’么?”
孙晓杏冷笑一声:“你杀了我夫君,这是你赔给我的,赶紧拿来罢!”此刻她体内也有一部分“玉清太玄功”的功力,武功比起之前不知要强上多少倍,伸手捏住东方白的手,指甲深陷皮肉中,掐出丝丝鲜血来,竟是不让他抽回去。
东方白长叹一声,也不收手,默默地道:“世间不知有多少人想要夺取这‘玉清太玄功’占为己用,可是世人都控制不住这股强大的力量,到最后都被震碎了心脉而死。夫人若是继续执迷不悟,也会落得与他们同样下场,听我一句劝,快收手罢!”
孙晓杏怒吼一声,额头上青筋暴起:“谁不知这‘玉清太玄功’乃是天下第一神功,得到它我就能独步武林,称霸天下,多少人都在等这个时机却得不到,你却想要我放弃,简直是痴人说梦!”
东方白轻声一叹,道:“夫人,我见你是个女子,怕你承受不住‘玉清太玄功’这纯阳之力,便将其控制住,只盼夫人能回心转意,我便将此功收回。但见夫人仍是执迷不悟,那我便不劝了,请接神功吧!”
东方白大喝一声,澎湃的真气宛如大海之水,取之不尽用之不竭,纷纷涌向孙晓杏丹田之中。东方白须发在真气之中乱舞,白发飘飘,宛如仙人一般,遗世独立。
孙晓杏只觉丹田像是被人破开一个洞,源源不断的真气灌进里面,炙热难当,腹中鼓胀,像是要炸了一般。她也是一名高手,急忙运功,想要将丹田真气化到四肢百骸之内。但是自她丹田涌进来的真气连绵不断,她刚将一部分化解,丹田登时又被灌满,她便又运功化解。如此反反复复七八次,她浑身上下,连着四肢手指,皆是肿胀起来,像是注满了水一般。
四肢百骸见疼痛像是针扎刀割一般,疼痛难忍,又有烈火一般的真气在她丹田内剧烈燃烧着。她七窍之中竟流出殷殷鲜血。她也疼的惨叫连连。
东方白脸色一沉,道:“夫人,若是此时回心转意,放开手,我还能救你性命!”
孙晓杏疼的说不出话来,手掌用力一握,指甲又刺进了东方白手背一寸,鲜血直流。东方白长叹一声,大喝:“破!”
嘭的一声,孙晓杏身子炸开,血肉飞溅。本来娇媚可人的美貌妇人,顷刻间便化成一滩血水,香消玉殒!
原来这“玉清太玄功”乃是道家之绝学,真气宛如海水一般,干了再生,连绵不绝,威力巨大。故此需要三人修习,将神功化一为三,若不然下场就如孙晓杏一般,丹田承受不住绵绵不断的真气,而炸成一滩血肉!
东方白是天纵奇才,虽一人修习“玉清太玄功”未死,却也弄得他神志错乱,变成了三岁孩童般心智。方才他于孙晓杏传功之时,便是由两人共同分担此功,他体内神功威力减弱,神智便恢复了一些,响起来自己叫做东方白,也想起了之前有许多人想要抢他的“玉清太玄功”而变成这般下场。
他出言相劝孙晓杏。正是想让她自己顿悟,回头是岸。却不料她执迷不悟,东方白也不是心慈手软之人,便将神功继续渡进她丹田,让她承受不住这强大的力量而身陨。也算是对她惩罚!
孙晓杏香消玉殒后,那“玉清太玄功”真气没了宿主,又倒转而回,回到了东方白体内。东方白啊的一声,倒在地上,昏死过去。
夜色之中,三人三马飞奔而来,马上的明月挂念老爷爷,四下张望着,突然望见前面的地上躺着一个人,满头白发,衣衫褴褛,心中大喜,大叫一声:“是老爷爷!”
赵延发一看,心中也是一喜,翻身下马,奔到东方白面前,伸手在他肩头一拍:“老爷爷!”在他手掌当碰到东方白身体的一瞬间,一股强大的力量突然弹出,撞在赵延发胸膛之上。他胸口一阵剧荡,哇的吐出一口鲜血,向后退了数步,倒在了地上!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