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月后,众人疲惫地回到峨眉山。
整整一个月,他们寻遍了武当山的每寸地方。
竟然一无所获。
巨蛇、紫凌,都凭空消失了。仿佛这一切只是文鸳的一场梦。
冰阳竟也不知所踪。
从武当当地人的口中,他们得知那武当山中,确实有一条千年的大蛇,唤作埗悌,其毒无比。此蛇虽然一直深藏不出,但一旦伤人,绝无生还。
众人心中的希望,越来越渺茫。
英纵却是出奇的平静。
大多时候,他只是呆呆地坐着,脸上的表情,无悲无喜。
卜凡和飞鸿反而觉得有点担忧。
果然,回到峨眉山的三天后,英纵不辞而别。
一时间,悲伤的气氛在峨眉蔓延开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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曲阳,距离汉江不远的一个小镇。
镇上的居民不多,大多以农耕为生。虽然不是大富大贵,但也丰衣足食,其乐融融。
午后的暖日下,居民们七七八八的围坐在一起,晒晒太阳,拉拉家常。
谁也没有留意,从镇口走过来的一个陌生人。
此人身材高大,面容俊朗,却神情木然,难掩眉间的憔悴。
他毫无目的地走在镇上唯一的一条石板路上,步伐有些沉重。
一个月来,他已经走遍了上百个村镇。
路旁一个正在叫卖的老妇,吸引了他的注意。
“老婆婆,你刚才说,你这是什么饼?”他走过去问道。
买饼的老妇不禁打量起这个有些奇怪的男人。
他一身黑衣,气度不凡,最奇怪的是,他的手中拿着一把紫色的长剑。
老妇望着他,说道:“酸菜饼啊。”
穿黑衣的男子一听,不由得呆住了,想起了那个喜欢吃酸菜的姑娘,心中不由得一痛。
他涩声对老妇说:“婆婆,把你剩下的酸菜饼都卖给我吧。”
老妇一听,展颜一笑,脸上的沟壑显露出人生的沧桑。她颤巍巍地取出一张油纸,把酸菜饼包起来,却唯独留下了一个。
黑衣男子有些奇怪,不由得问道:“婆婆,你为什么要留下一个?”
老妇笑着说:“这个不能卖给你,我得留给一个客人的。她每天都来买我的酸菜饼。”
“每天来买你的酸菜饼?”黑衣男子沉吟道,他突然一把抓住老妇的手,颤声说:“婆婆,那个客人,是男是女?”
老妇被他吓了一跳,哆哆嗦嗦地答道:“女的啊。”
黑衣男子的眼中,突然放出奇怪的光彩,他急切地对老妇说:“婆婆,她几时来?我和你一起等着她好吗?”
于是,为了卖这一个饼,老妇竟然从午后一直等到了黄昏。
而她的身边,赫然站着那个黑衣男子。他左顾右盼,仿佛在焦急地等着什么人。
买饼的客人终于出现了。
竟然是个中年的大婶。
大婶付了钱,卖饼的老妇一把抓住她,神秘地说:“张大婶,这个年轻人等了你一下午了。”
张大婶奇怪地看了一眼站在老妇身旁的黑衣男子,问道:“我认识你吗?”
这个黑衣男子没有答话,却突然像气球泄了气一样,有些站立不稳。他缓缓地转过身,木然地向前走去。
张大婶觉得更奇怪了,连忙追上前去,拉住黑衣男子,问道:“小伙子,你不会生病了吧。”
黑衣男子默然的摇摇头,难掩一脸失望的痛苦表情。
张大婶是个古道热肠的人。她仍然拉住黑衣男子,边走边说:“小伙子,走吧,去我家,大婶请你吃饭。什么困难的事情,只要吃饱了,就不难过了。”
黑衣男子一脸颓然,被张大婶拽着,摇摇晃晃地向前走去。
张大婶住在镇边的一个小山坡上。两间茅屋,两亩薄田,茅屋前放着一架纺车。
张大婶和黑衣男子迎着斜阳一路向茅屋走去,她边走边说:“其实我的老头子死得早,女儿都嫁到外村去了。平时我都是一个人住。但是最近家里住着一个病人,你不会介意吧。”
“病人?”黑衣男子终于说话了,仿佛醒了过来。
“是啊,一个可怜人,年纪轻轻的,就得了那样的病。”张大婶轻叹了一声:“她喜欢吃酸菜,所以每天我都给她买一个酸菜饼。”
“她喜欢吃酸菜?”黑衣男子突然停了下来,定定地望着张大婶,声音竟有些哽咽。
“对啊。”张大婶觉得很奇怪。
黑衣男子突然甩开张大婶的手,飞快地向茅屋跑去。
手中的望吾剑竟然发出一阵嗡鸣。
黑衣男子一把推开茅屋的门,眼里已经含满了泪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