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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十七章 惊变(大章求追读)

身后的禁卫上前,直接镣铐要套上去。

袁绍神色一沉,道:“你们这是何意?”

左栗抱着手,静静看着他,根本不回应。

袁绍冷冷的看着他,没有反抗,任由禁军将他牢牢锁死。

钟繇目睹着袁绍被锁拷,带出廷尉府,塞进了马车里,心里有种不太好的预感,招来一个小吏,低声嘱咐几句,道:“记住了,单独与太尉说。”

小吏小心答应着,小跑着出去。

马车里的袁绍与左栗对坐,他盯着左栗,神情冷漠,目中隐有一丝杀机。

左栗与袁绍对视,面色不动,心里想的却是那日袁绍带兵杀入宫中的场景。

那日,他躲在一处花坛里,用花草遮掩,当时,他瑟瑟发抖,浑身冰冷,恐惧到极点,四周都是惨叫声,还有刀砍在人身上的噗呲噗呲声。

那些声音就好像没有停过一样,一直在他耳边回荡,甚至还有一些血扑洒在他脸上,眼睛里。

他一动不敢动,咬着泥土,不敢吭声,直到那些禁军杀向宫里去。

左栗一直躲到天黑,彻底安全了,这才敢出来。

那一天发生的事情,左栗历历在目,现在想起来,仍旧心有余悸。

对于袁绍表现出的恨意与杀机,左栗能感觉到,雪白的脸上挂起浅浅的微笑,心里在想着,回到他的黄门北寺狱,怎么炮制这袁绍。

袁绍被内监从廷尉府带走,是在廷尉府门口发生的事情,立时间就飞速传播。

袁绍不是普通人,哪怕他是袁家庶子,可在诛除阉党的行动中,他出了大力,风头最盛,绝大部分朝臣、士人认为他没有做错,令他的声望反而空前高涨。

袁绍被从廷尉府带走,一下子就成了洛阳城里的谈资。

最先得到的消息,是宫里的刘虞。

他将报信的廷尉府小吏带到一旁,沉声低喝道:“你确定是宫里人?带进宫了?”

小吏道:“是宫里人,小人与廷尉都查验过,肯定没错。至于是不是带进宫,小人不知道。”

刘虞沉着脸,已经猜到,多半是宫里那位陛下的意思。

他一时间不知道刘辩这么的目的是什么,对着小吏挥了挥手,转身走进尚书台,看着位置上,神情淡漠,专注审阅公文的袁隗。

稍稍思忖,他回到位置上,向袁隗道:“太傅,我听说,宫里将袁本初从廷尉府带走了。”

房间里的所有人都猛的一顿,都略带吃惊的看着刘虞,而后转向袁隗。

房间里,出现了短暂的安静。

袁隗神色万年不动,许久才缓缓抬起头,与刘虞对视,道:“我知道了。”

说完,他便又低着头,继续审阅公文。

刘虞从他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,与丁宫,刘弘等无声对视。

此时此刻,在这个房间里,大汉的中枢机构,当朝官职最高的几人,没有一个心里是平静的。

别看袁绍只是一个小小的中军校尉,但他牵扯到新帝以来的一系列大案,又是袁家人,备受瞩目,突然被带走,很多人心底浮想联翩。

袁隗稳坐不动,继续做事,直到傍晚散值,这才慢悠悠的离开尚书台。

他一出宫,袁术就已经在等着了。

袁术满面焦急,强耐着,扶着袁隗上了马车。

直到马车走出皇城范围,这才急声道:“叔父,有原本羽林军将校突然失踪了!”

袁隗双手拄着拐,神情如常,淡淡道:“那叶舟,彭烨还是没找到?”

袁术心神慌乱,脸上写着恐惧,道:“是。叶舟与彭烨不知道是什么人抓的,那几个将校是前几天在青楼喝酒,凌晨出来,然后就没人见过了,我派人找遍所有地方都没找到!”

袁隗枯瘦的脸角微微绷紧,双眼锐利闪动,静静看着晃动的车帘。

袁术见袁隗不说话,忍不住的担心道:“叔父,本初已经被带走了,会不会再来抓我?”

袁隗余光看了他一眼,道:“士纪回来了吗?”

士纪,袁基的字。袁基,袁逢嫡长子,袁家默认的下一代族长,拟补缺九卿之一的太仆。

袁术眼角抽了下,还是强忍着不满,道:“应该是明天到京。”

袁隗点头,道:“不用担心。”

袁术哪里能不担心,忐忑不安都写在脸上,见袁隗还在关心他那好兄长,眉头拧成川字,急声道:“叔父,总得有对策啊!”

袁隗闭上眼,道:“我说了,不用担心。”

袁术胸口压着一口气,又恐又惧,偏偏半点出不得。

他看着袁隗,三翻四次想要张口,最后还是没敢说出口。

‘我是不是应该先一步逃出京?’袁术心里暗道。既然袁隗不肯搭救他,他得自救。

只要出来洛阳,以小皇帝现在的能力,还没办法抓他回来!

……

景福殿。

刘辩身前多了一堆缣帛,全部是弹劾、建议、申辩的奏本。

弹劾,主要是弹劾刘虞,问题的核心是一人兼领两州州牧。

建议,则是针对各地州牧空缺、调任,举荐了很多人担任幽州,冀州,青州等的州牧。

申辩,是为了袁绍,奏疏里对阉党严词痛斥,大加鞭挞,认为袁绍有擎天保驾之功,不应当下狱,请求释放。

刘辩一道道的看完,扔到一边,抬头向潘隐,道:“宫外有什么动静?”

潘隐知道刘辩的意思,躬着身,道:“袁晖还在告假,袁太傅散值回府了。”

刘辩看着门外已经黑下来的天色,微微歪头,自语道:“这么沉得住气吗?还是另有别的打算?”

像袁隗这样城府极深的老狐狸,做事肯定不会简单。

刘辩想了又想,猜不透袁隗葫芦里卖的什么药,道:“你盯紧尚书台与宫外,另外,明天让荀攸来书房。”

<b/>  “是。”潘隐应着,慢慢退出去。

刘辩看了眼身旁堆如小山的资料,拿起笔,继续写着他的政策纲要。

看的资料越多,他发现不足就越多,很多想当然的想法并不可行,要结合实际做出修改,并且还要一步步去试。

这一写,就到了深夜。

潘隐悄步进来,见刘辩还在奋笔疾书,轻声道:“陛下,还是早点休息吧,不能这样一直熬夜,有伤身体……”

刘辩嗯了一声,道:“烧壶茶你就去休息吧。”

潘隐应着,转身去吩咐门外的中黄门后,他就立在刘辩不远处。

刘辩一边写,一边查资料,不时回头修订,沉浸在其中,完全不知道时间。

不知不觉,天色渐亮,刘辩拿起茶杯喝了口茶,抬头见潘隐还在,笑着道:“去睡一会儿吧,中午之前朕就不叫你了。”

潘隐十分困倦,还是陪着笑道:“小人不累,陛下还是早些休息,国事繁重,还需保重身体。”

刘辩笑了笑,直起身,伸了个懒腰,刚要说话,就看到一个小黄门跌跌撞撞的跑进来,急声道:“陛下陛下,不好了,羌人,羌人打到三辅了……”

刘辩神情惊变,猛的站起来,大喝道:“羌人!什么时候的事情!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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