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忆如潮水般暂时退去,但这不能让休格医生觉得好受。
这份沉重的遗书压得他喘不过气……
他的面前摆放着一个相框,相框中的照片是他和穆尔在大学时期的合影。
照片上他和穆尔勾肩搭背,咧着嘴,没心没肺的笑,他记得好像穆尔偷偷针对他们的生物学教授搞了一场恶作剧,还没被发现,让他们笑得疯癫的好像就是这回事儿。
往事历历在目,他的心却像是缺损了一块,不再完整,留下一个狭窄的空洞,隐隐作痛。
生命中有些人,他们曾在你的生命中出现,注定填补了心灵的一些空虚,让你变得更自信而充实。
而有一些人从你的生命中离开,又制造了一些新的空洞和缺憾。
有些人是后知后觉的,休格医生不得不承认,自己就是这种人。
刚从警察口中得到穆尔已死的消息时,他不过是震惊,愤怒,发誓想要查清楚真相。
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,他的脑子不由自主开始回忆往昔,那段仍然年少轻狂的时代,大学时和穆尔的点点滴滴。
这些回忆就像杂草一般疯狂的蔓延生长,塞满了他的整个意识;又像一幕幕默片时代的电影不停在他眼前播放,一遍一遍无法停止,让他发疯,发狂。
人说来也奇怪,他和穆尔很多年没见过面,也没有牵挂彼此。但是现在穆尔死了,要命的是他在死前还给自己留下了一封遗书,甚至把他的所有遗物都给了自己。
穆尔的所有科学研究成果,那些建立在残酷残忍的活体实验研究基础上的成果都给了自己。
休格可以站在穆尔的肩膀上去继续研究和开拓。这是一种信任,一种托付,也友情。
睹物思人,他以后的人生能否摆脱穆尔的阴影?
那心灵中产生细碎的孔洞能否重新被填补?
一阵轻微而快节奏的敲门声扰乱了休格医生的思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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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已经下班了。”休格医生一阵烦躁,他冲着门口大喊道,他猛灌了一口威士忌,抹了抹嘴角残余的威士忌。
透过门口玻璃门,在重影和有些模糊的视线中,他看到了羿曦那张英俊的面孔。
休格医生的烦躁微微平息了一些。
他做了个手势,门立刻打开。羿曦神情自若,大步流星走进来,在休格医生办公桌前方的椅子坐下,放松姿态,倒好像他才这件办公室的主人。
羿曦从未见过这样颓丧的休格医生。此刻,他不想制止休格医生,或者对他说教。人生谁还没痛苦或癫狂过几回?
“喝酒为什么不邀请我一起?一个人多没意思?”羿曦晃了晃办公桌上的酒瓶子,酒水在瓶中荡漾,撞击在玻璃上,发出轻微的酒水流动的声响。
休格医生揉了揉有些赤红的双眼,似乎想把羿曦的面孔看得更清晰一些。
“幻影帝国不是乱套了?你又怎么有时间上我这儿来?”
“你不是让我找出穆尔的真正死因,你说你信不过那些警察?你忘了?”羿曦问休格医生。
休格医生头痛欲裂,他拧着眉头,用左右手的手指分别揉搓着自己左右两边的太阳穴,两眼放光,他无比期待羿曦带给他关于穆尔的新消息。
“是有这么回事儿。你查出来了?”
羿曦摇摇头,“没那么快。不过,显然警察要以自杀结案,因为这是最简单的方式。”
羿曦深沉的目光落在休格医生憔悴的面孔上,他拍了拍他的肩膀。
“你怎么知道?”休格医生话说出口,才感觉自己问了句蠢话。
过多的酒精已经拉低了他的智商,黑客总有办法获知他想知道的一切。
“我为你搞来了警察的调查笔录、法医鉴定结果和警察准备结案的报告草稿。已经存储到你幻影世界的诡秘箱了。”羿曦轻叹一口气,声音低沉,“显然他们根本没查出来什么有用的细节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