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哪里不对?”小龙女下意识地接道。
她正在观察这些人的行为举止,推测他们负责押运的物资中包藏哪些猫腻。
姜潜沉吟了一声,说道:“他们为什么在同一天夜里送货到两个地点?搞这种动作一旦被发现,不是两个据点都暴露了吗?”
小龙女听后恍然大悟:有道理啊,不管这批“货物”是重要的物资,还是无关紧要的生活必需品,同时向两个隐藏据点输送的暴露风险都是极高的。
目前姜潜和小龙女分别监看的两个拟升神仪式位点距离将近十公里。假设两个位点间存在内部通道,那么物资走其中一个位点进入即可,不需要运送两处;但偏偏物资是兵分两路运送的,这就形成了姜潜发现的可疑之处。
灰烬怎么会在这种细节上马虎大意呢?
难道……这是有意为之?
“是有些可疑。”
小龙女道:
“但你别忘了,你的线人可是报给了我们8个拟升神仪式位点,有没有可能他们就是想造成这种真假莫辨的效果,好让我们犯难呢?”
纽扣那头的姜潜沉默了一会儿,又道:“我想再摸得近一点。”
摸得近一些,就能看到更多细节,品出远距离观察所无法看到的问题。
“现在?”小龙女有些犹豫,“今天可是我们抵达这里的第一天,你确定要在什么都不清晰的情况下继续深入?”
“嗯……”
比起绝大多数“领导”,姜潜有一个显著的优点,那就是“听劝”。
的确,他和小龙女落地肯尼亚还不足24小时,这个档口上做什么动作都要面临额外更多的风险,最好的办法是有人代劳……
想到这里,姜潜一拍大腿:是啊,这种工作不是蔺浊的分内之事吗?
于是果断联系蔺浊……
肯尼亚某地下据点内。
蔺浊正埋头在一堆账本中,脸上的表情谈不上愉快。
自从东非升神仪式启动,他作为富得流油的情报枢纽掌柜的,终于也过上了入不敷出的好日子……
每天一睁眼,都有大笔的钱财滚滚东逝,每天一闭眼,都有好几个大窟窿等着他填补!
“这升神仪式,就是个无底洞啊……”蔺浊的心在滴血。
他是被压榨得服服帖帖,连个屁都不敢放。
毕竟,他能有机会来这边捞油水,就是踩中了升神仪式的风口。
怎么说呢?
现在红利期过了呗……就到了他倒贴的时候。
正罗列着今日份损失,忽然感到探秘笔记的纸页在他胸前的口袋里逐渐熨烫,隐隐有了阅后即焚之势。
叹息一声!
他立刻撇开手边的活儿,一刻不敢耽误地查看笔记传信的内容。
一个升神仪式大护法,一个东亚小龙神潜龙勿用,全是他不能得罪的!
姜潜的信息发得急,言简意赅:要求见面,立刻。
这无疑对蔺浊的工作压力又是一重加码。
但蔺浊却丝毫不敢怠慢。
得罪大护法,他马上就会吃不了兜着走!所以破财消灾,他也是有衡量的;但若是得罪了官方红人潜龙勿用,那他未来的发展可就前途堪忧了……
虽说是两个都得罪不得,但孰轻孰重,蔺浊早有不同考量和应对。
所以潜龙勿用要求立刻见面,那么排除万难,安排!
“小东!”
……
“小东?”
蔺浊一嗓子喊出去,却迟迟没人答应。
怎么着,我说话不好使了是吧……蔺浊一甩袖子起身,穿过七扭八转的过道,掀开门帘子……
就见陈博东猫着腰,正跟一头鬣狗打得火热?!
见蔺浊出来,一人一口齐回头。
蔺浊当即心头一惊,狗叔有消息?
随即大喜:这不正赶巧了么!
……
后半夜,月色于层云半掩。
远离市区的野地里,蔺浊终于见到了阔别一年有余的潜龙勿用。
姜潜背靠金合欢树立在夜色中,颀长的身型和巨大树冠下的枝干交叠,若隐若现。
但蔺浊还是一眼就看到了他,并震撼于姜潜这一年间的变化!
当然,姜潜本人外貌上并没什么显著变化。
和时期一样,他身着普通的黑色便服,年轻英俊,一双深邃的眼眸在黑夜中隐隐流泽,默默审视着出现在他攻击范围内的一切生灵。
但蔺浊感受到的“变化”并非仅仅来自外在的种种,而是无形中的场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