完了,事到如今,是不灭口也不行了。
还没等几个大汉反应过来,清卿已然一式“千里阵云”横扫,逼得几人纷纷拔刀格挡。只见三四把锋利的弯刀一齐抵在木箫上,箫身却完好无损,丝毫不见要破裂的迹象,牢牢横在清卿身前。
只是清卿的力气,渐渐敌不过几个大汉的泰山压顶之势,故而那木箫压着身子,眼看就要支撑不住。就在几人一同红了眼,死死将力气凝聚在弯刀上的一刹,清卿骤然松手,使出一折“百钧弩发”,于松力之时听清身后来势,回转箫头,将几个包围在自己身后的汉子尽皆扫倒。
不过飞速之间,那些大汉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,便被点中穴道,半边酸麻,随即身不由己地栽在地上。
方才立在清卿身前的汉子们,用力太猛,以至于中了清卿的寻常之计,猛地向前扑去。清卿却并不由他们自行摔下,反而一撇“陆断犀象”,木箫“飒”一声从几人脖骨上一斩而过,只见得那些汉子脖子一歪,随即仰面倒地,喉咙里不住地往外渗血。
在这一列之末,清卿在最后那汉子的喉头处,骤然停了手。坚硬的箫身抵住他喉咙,仿佛都能听见脖子骨“咔咔”作响。那汉子吓得一闭眼,却发现自己仍能喘得上气,这才哆哆嗦嗦地睁开眼睛。
清卿一抬腿,膝头踢中他腰间带脉穴道,令他动弹不得。
手上一用力,清卿指尖所指,便是那白玉箫头上加了一分力气。这只觉自己汉子越发喘不上气,终于见识到了这木箫劈人筋骨而毫不费力的样子,不由得吓得魂不附体,口中大叫道:“好、好汉……女侠!饶命啊!”
“饶你的命,很简单。你们主人究竟是谁?”
清卿话音方落,忽然看见眼前的汉子喉头一紧,双眼一下子死死地盯住了天。只见一刀银光在他胸前闪出,不过片刻,这汉子眼球就翻了白,随即直挺挺地倒在地上,骤然断了气。
定睛一瞧,竟是为首的那大汉在同伴身后,一刀刺穿他心口。
看着清卿脸上有些讶异的神情,大汉狞笑道:“这样懦弱的家伙,不配给北漠人当兄弟。”甚至不等清卿开口,汉子忽然抬起头,脸上的五官扭曲起来:“不是想知道我们的主人是谁么,等你下了黄泉,自然有阎王爷告诉你!”说罢,那刀声破空凌厉,招招点着清卿要害而来。
这大汉一出手,清卿便听得出,此人功力和方才的平常之辈大有不同。这人刀法凝练,落招准确,没有一招虚空而刀刀落在实处。听着如此狠厉的风声,清卿不由得后退几步,下意识先行避开了这人锋芒。
忽然又听得身后风声传来,声音中包含了极为强劲之力,清卿不敢怠慢,赶忙一竖“万岁枯藤”护在身前,从二人之中闪身而过。定睛一瞧,竟是另一个方才扛着南嘉攸的汉子,不知什么时候把嘉攸那半死不过的身子抛在了一边,自己也拔刀出鞘,上前相助。
此时的两大高手,里外夹攻,形势顿然险峻了起来。
清卿左右一望,试探着扬起嘴角:“你们就不怕今日杀了我,你们主人要你们陪葬么?”
谁知那大汉闻言,丝毫不惧,反倒冷冷接话道:“主人的命令,是让我们所有闯进逸鸦的地界的不速之客,统统杀光,一个不留!”
那二人全然不给清卿喘息的机会,话音一落,刀光顷刻再起。听得大汉言语,清卿更是判断不出,这几个围攻嘉攸的汉子,究竟是何人派来。乍然一听,似乎是公输主人的可能性大些——
毕竟如若主人不愿降,自然要手下将西湖来的外人杀个干干净净。
但如果是即墨瑶呢?看似明面上诈降以稳固根基,实则暗地里另有图谋。这种事,清卿在古书中见得多了。但曾经与嘉攸那般如胶似漆的即墨,当真会与自己的如意郎君反目成仇,甚至痛下杀手么?
清卿摇摇头,逼着自己不能轻信这些汉子的鬼话。或许在如今的即墨眼里,自己曾经的嘉攸早已死在那百音琴之下——而如今这位西湖的将军,不过是面貌相似却与自己毫无关联的另一人。
何况此人已然忘却旧情,另娶他人。
若是即墨真这样想,那恐怕这几个汉子,今日就是冲着南嘉攸而来。清卿丝毫不敢松懈,凝神于耳,以守为攻,在两个汉子落招之前牢牢护住自己前心后背的要害。三人胶着之间,清卿却渐渐感到手臂酥麻,额头上的汗也一滴一滴落下来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