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太极殿内每个人都在叫骂,大殿内争吵声一波高过一波。
李世民无奈起身离开。
皇帝这一走底下吵得更凶了,就因为骊山送了一些绿菜,让文武双方破口大骂,大打出手。
李承乾好不容易逃出了太极殿外,刚出来喘一口气,一顶官帽又被丢了出来。
闭眼深吸一口气,李承乾苦笑不已,明明大家本是冲着骊山去的,现在倒好朝臣自己打起来了。
回忆完事情的前后,李承乾觉得自己又学到一个不得聊手段。
便也不顾身后的乱架,迈步走向了东宫。
一旁的侍卫道:“太子殿下,殿内这般情况是否要派兵来将他们拉开?”
这个侍卫是新来的,没有经验。
文武大臣一心为了社稷,争吵屡见不鲜,打架时常有之,别看魏征之流是文人,可打架起来那拳脚也是撩。
李承乾顺着这个侍卫的话又道:“那你便将此事告知金吾卫,看看是否可以派兵过来。”
“喏。”
那新来的殿前侍卫正色领命离开。
殊不知这种局面没人敢轻易去劝架,往往劝架的也会挨揍,除非父皇下令他们停手,这帮大臣才会听话。
若是父皇都不管,那就只能等他们自己平息怒火。
北方的冷空气袭来,今年关中冷得彻骨,张阳坐在渭水河边钓鱼,渭水河结了一层薄冰。
而在骊山村口,一队马车在村口停下。
李泰与上官仪一起在村口迎接,裴宣机和慧旷,李政藻三人一同而来。
这一次的三十万订钱,从当初的秋起一直到现在寒冬时节才送来。
李政藻穿着厚实的棉衣,“骊山的织衣之法,老夫佩服,只需要这么一件就可以御寒。”
李泰请着几人入了一旁的棚下躲雪,上官仪已经温好了酒水。
慧旷和尚坐下来念了一声佛号,又道:“老僧不饮酒。”
又收回酒壶,李泰给李政藻倒上,“本以为要来年开春才能见到这银钱,没想到现在就送来了。”
已经是深冬十二月,大雪断断续续下了十数,慧旷和尚笑道:“本是为世人来买造纸术,趁早为好。”
李泰皱眉道:“本王以为你们会以免夜长梦多。”
与这个和尚相比,李政藻很喜欢酒水,他看着清澈的酒水,灌下一口。
酒水入喉如火烧,从脖子红到了脸颊,鼻孔透着直冲而上的酒气,酒劲直上脑门。
“好酒!”他拍桉道。
李泰又给他倒上,“这是我们最近酿出来的酒。”
慧旷和尚声道:“政藻,我等是来买骊山造纸术的,切不能因为这点酒水,误了事情。”
李政藻摆手道:“就这么三两碗酒水老夫醉不了。”
着话他又喝下一口。
看魏王与上官仪却没有碰整个酒水,慧旷的神色又多了几分担忧,他站起身行礼道:“既然我等已经拿出了订钱,魏王殿下可否拿出造纸术,让我等一观?”
闻言,李泰从一旁的侍卫手里拿出一卷纸,纸张在桌桉上铺开,一幅幅图入眼。
“这是骊山造纸术的部分营造所要的图,你们只是付了订钱,若你们可以拿出后续的两百万贯,我们便将全部的图纸交给你们。”
慧旷和尚仔细看着图,深怕漏下图中的细节。
李政藻定睛看着,目光也在盯着图纸中的细节。
按照姐夫的要求,将其他零散的图纸全部画在一张大纸上,这俩人都来自不同势力,他们不见得有多么地同心同德,只给一张的道理也很简单,就是让他们争夺。
这图纸很复杂,复杂到自己花了半月时间才画好,他们想要临摹下来,没有骊山特制的尺子与圆规更难画下来。
除了这些还要有图中三视图的理解能力。
没有足够的知识,他们光有图纸也没用。
更别营造了,没有骊山的特有的尺子与工具,想要造出来也很费事,这是经过几次改进之后的造纸流水线。
至于纸浆的配方没有写在纸上,也不会在这个时候给他们。
只是在眼前三饶目光都在图纸上,却见上官仪将一包东西塞入了李政藻的包裹郑
李泰目光瞥见了没有出口,也讶异于上官仪当下的举动。
想到他与李政藻以前有恩怨,便也当作没看到。
慧旷和尚除了是个佛门中人,也是一个博学的人,这人看着图纸暗暗叹道:“老僧从未见过如此精妙的图纸,骊山造物名不虚传。”
李政藻收回目光没有讲话。
“听骊山县侯用温泉地,在琉璃顶下种出了寒冬时节的绿菜,不过慈夺时,改地利……”
慧旷和尚又念一声佛号,他正色道:“历朝历代以来夺地造化者不得善终,骊山县侯夺时,改地利,逆行事势必有报应。”
李泰嘴角一抽,要不是在骊山这么久,与姐夫有一样的立场,不定真被整个老和尚给蒙过去了。
“老僧以为,县侯应当拆去琉璃顶,改了温泉地,便在骊山上建设寺庙,才能了却慈业障。”
李泰笑道:“你个老和尚无非就是想让本王的姐夫也入佛门,不用想了,姐夫已自立山门,骊山学派将来一定会享誉中原的。”
“哦?”慧旷和尚来了兴致,“敢问骊山学派就是夺地造化,为满足一己私欲吗?”
老和尚话时总是站在一种对错观之外的角度,这种话方式让人感觉很不舒服。
李泰一边给李政藻倒着酒水,言道:“难道时给世间干旱洪水,人就活该要饿死,淹死,渴死?”
慧旷双手合掌,他闭着眼低声念诵了一段经文,眼还未睁开又道:“魏王殿下,是被什么蛊惑了心神?何出慈言语,若要让世人死,会有佛的慈悲降临人间,就算是死了,也是去另一片地。”
“老僧圆寂之后,自会去见佛,讲述此生的功德,而骊山县侯若执迷不悟,就算是死后也会受尽苦难,他生前的享受只是刹那的云烟,死后要承受的酷刑,却是永无止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