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阳笑道:“无妨,现在他们劫囚,来日我们可以秋后算账,更容易要挟他们。”
“青雀,你姐夫有时说话做事不着调,秋收算账这话倒是没错,与其说当面算账,不如秋收算账能够得到的更多。”
“哈哈!”张阳出声笑道:“太上皇这话好像是在说我越活越通透了。”
“你这不是通透,是更加狡诈了。”
“就当您是夸我了。”
只有远离长安,李泰才觉得自己距离那些朝中暗斗与权谋更远一些。
朝中太复杂了,父皇越来越可怕了。
就让太子在长安痛苦,还能看个热闹,李泰很庆幸当初的决定。
不多时,张公瑾与李孝恭也到了。
看到满满一桌的饭菜,李孝恭朗声道:“你小子家中的便饭这么丰盛吗?”
李玥领着小清清行礼,“见过王叔,见过老师。”
小清清咬着手指,皱眉看着李孝恭。
“这便是你和张阳的女儿?”
李玥笑道:“正是。”
李孝恭蹲下身看着这个小娃娃。
小清清对这个满脸胡子的人很是害怕,她躲到母亲的脚后跟,“不好看。”
闻言,李孝恭笑道:“这孩子的眉眼与这小子长得一模一样,以后也是个眼尖不肯吃亏的人。”
这话李孝恭说得没错,从张阳刚刚进入朝堂开始,夫君便一直跟着王叔做事,这么多年过去了,王叔是最了解夫君的人。
“嗯。”李孝恭点头重新站起身。
李玥对小清清道:“还记得你爹说过的话吗?”
听到母亲严肃的话语,小清清委屈地撅着嘴唤道:“见过郡王爷爷,见过师公。”
这声爷爷让李孝恭开怀大笑,“好好好!但凡以后谁敢欺负你,老夫就去拆了他家的庙门。”
“那以后有人欺负我爹怎么办?”小清清又问道。
“有人欺负你爹……”
李孝恭犯难地挠了挠头,干脆不理会,“老夫饿了,张小子上酒。”
小武和徐慧已经拿来酒水。
张阳扶着老师坐下,肉菜端上桌。
“今日天气晴好,往后的天气也会更好的。”张公瑾面带笑意。
“这吃食倒是讲究,不算油腻又不会寡澹,看来是为了我们这些个老家伙考虑了。”李渊说着话。
李泰自顾自吃着没插话。
张阳勤快地给几位前辈倒酒。
饭后,两位婶婶收拾碗快。
小武和徐慧要带着小清清去午休,她的眼神又看了看李孝恭,“郡王爷爷,您还没说有人欺负我爹,要怎么办?”
李孝恭笑得很勉强,她又蹲下身用大手捏了捏这个小丫头的脸颊,“你还真是与你爹一样难对付。”
小清清被这么一捏,捂着自己的脸不开心地跑入屋中。
张阳拱手道:“孩子不懂事,让您见笑了。”
李孝恭感慨道:“这孩子才一岁出头就这般机警,平时是怎么教的?”
带着老师太上皇,李泰跟在一旁,要带他们参观新家,张阳对河间郡王解释道:“平时疏于管教了,我们夫妻俩都挺忙的,多数时候都是家里的熊带着孩子。”
李孝恭抬眼看向池边的那头笨熊,它正伏在树荫下睡着。
“它……它不是一头熊吗?”
“对呀,它是一头熊。”
“这……怎么带孩子?”
“河间郡王有所不知,我家这头熊很厉害的,它可以看家护院,又能下河抓鱼,还能去抓一些小动物给家里添一顿肉食,而且还能耕地呢,孩子刚刚才会下地爬的时候,它便一直照看着。”
李孝恭沉默不语,“当真?”
张阳点头。
“你的风水当真邪了。”
李渊和张公瑾走入藏架多数都是空着的,家里用不上的书籍也会放在这里。
眼前一个籍,足足有上千卷。
张公瑾从下往上看,“这些书都是你们夫妻俩人都看过的?”
在这个精神生活不富足的当下,看书是个很好的消遣,当然对于一些典籍,张阳都是带着批判的目光去看,毕竟什么无为而治根本不适合自己。
受过后世的教育,对张阳来说自己的思维早就被更先进的理念武装起来了,根本不会被这些典籍的思考与想法左右。
“都看过了,有些书也看了几遍。”
“嗯,人若是离开了书籍能够省下的就只有酒池肉林了,那样不好。”张公瑾拿起一卷打开看着其中内容。
“这生涩难懂的虞书,也能看懂?”
“虞书五篇确实很难看懂其中意思,但我们搜集了不少注解,读起来便容易许多了。”
张公瑾点头又将书卷放回原位,抬眼看去书架很高,在这里足可以放下上万卷。
李孝恭对这些书没有兴致,他开口道:“你们夫妻俩人的学问也是了不得,还有你张阳一身本领也该后继有人,当着书留给后人研习。”
李渊抚须笑着,“孝恭这话不错,有道是本领一代代传承,你有这般家业,也应当后继有人。”
长辈为晚辈考虑能这么说是没错,张阳揣着犯难道:“陛下告戒过,我一身本领不能传给任何人,连自己的孩子也不行。”
“为何?”
“一个骊山已经很让朝中头疼了,眼前已是木已成舟,陛下不好阻拦,但往后不希望再出乱子。”
李世民能这么说是洛阳闹出的动静太大了,皇帝有了忌惮就会这样。
李渊面带怒色,“二郎怎能如此?”
李孝恭看张阳反倒不恼,便劝道:“也不用生气,这小子肚子里有的是本事,他总会有办法的。”
“河间郡王此言不妥。”张阳做辑道:“我的本事都在脑子,不在肚子里。”
“老夫听说胸有成竹的,没听过脑有成竹的。”
张阳垂下眼神,今天庆贺乔迁之喜,河间郡王没文化,先不和他计较了。
张公瑾注意到一卷布匹,看着其上一条条罗列的字,“这是什么?”
“这是我们的家规。”
李渊也瞅了一眼,足足十余条,“你们家规还真多呀,平时是拿来消遣夫妻生活,还是真有这般森严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