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没有继续说下去,我们在这里猜测根本毫无意义,不如直接走出去,是好是坏,全都共同面对。
我们到了博物馆的会客厅,一个穿着厚厚的皮衣的中年人坐在那里,正在低着头喝咖啡。
他的身材十分魁梧,双手食指布满了厚厚的茧子,一看就是长期在山区作业的登山者,并且不是无名之辈,因为他的皮衣和皮靴上都有个人签名,看上去非常名贵。
我和卡夏在那个人的对面坐下,默默地望着他。
他抬起头,目光极其锐利,在我和卡夏的脸上各瞟了一眼,然后望着卡夏:“我从大雪山过来,有一个消息是送给巨木博物馆的总经理卡夏女士。”
卡夏点了点头,满怀戒备,看着对方:“我就是,你送来的是什么?现在就交给我吧。”
那个人从脚下的旅行包里取出了一个一尺见方的正方形匣子,轻轻地放在桌上。
那个匣子的四周刻着精美的梵文,并且制作匣子的木材古色古香,应该是常年受到抚摸,边边角角的包浆反射着铮亮的光泽。
这个匣子本身就是古董,至少有数百年历史,我在很多文物图册上看到过类似的东西,价值超过一百万,单单是匣子上挂着的那个古代铜锁就能值二十万。
“是谁让你送来的?是我的熟人还是陌生人?”卡夏保持警惕,紧盯着那个中年人的手。
中年人摇摇头:“我不知道他跟你之间的关系,大雪崩之后,我被埋在雪里,向下翻滚,最后昏了过去,等我醒来,那个人就站在我面前,让我把这个匣子送到这里来。他救了我,是我的救命恩人,不管他吩咐我干什么,我都必然做到。”
卡夏有些紧张,双手攥拳,浑身颤抖。
在古代,这样的匣子往往盛放的是敌人的首级,也许卡夏胡思乱想,以为里面放的是秦成沛的头颅。
我在她的手背上拍了拍,然后和颜悦色地告诉对面那个中年人:“请把匣子打开,千里迢迢而来,辛苦你了。”
中年人没有废话,用一把青铜钥匙打开了那把锁,然后把匣子的盖子敞开。
里面放的是一块水晶,大约半尺长、两寸宽,水晶内部有两行梵文咒语,我瞥了一眼,立刻翻译出梵文的意思——“转世三生,不离不弃,天上地下,有我有你。一切过往,皆为云烟,当下此刻,修成正果。”
这些话通俗易懂,似乎指的是男女之间立下的誓言,但是中年人把匣子送来,郑重其事地交给卡夏,里面却是这样一件东西,有些说不过去。
“二位,大雪山来的东西已经送到了,我就此告辞,如果见到那位恩公,请告诉他,幸不辱使命。”
中年人站起身,抱了抱拳,准备告辞。
这时候卡,夏紧张的状态慢慢缓解,恢复了正常思维。
她阻拦那个中年人,然后吩咐女助理接待对方,把对方安排到客房好好休息。
我和卡夏面对着匣子和水晶,全都大惑不解。
刚才中年人描述了那个救人的恩公的外貌,跟秦成沛毫无共同之处,完全是另外一个陌生人。
那么对方为什么要让这个中年人把水晶送到巨木博物馆,亲手交给卡夏?
“叶开,我真是越来越糊涂了,本来以为是秦先生让人送来的,或者是别人送来秦先生的人头,但这些猜测都落空了,真不知道这个匣子代表着什么?”
我双手捧起了水晶,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,除了那些梵文咒语,再也没有其它任何一个字。
这件事的答案有无数个,或许是另外一些认识卡夏的人送过来的,也许跟秦成沛的失踪无关,只是另外一个插曲。
我刚想把水晶送回去,放进匣子,就感觉它已经开始融化。
卡夏也注意到这一点,因为融化之后的水滴透过我的指缝落在桌子上。
“叶开,这不是水晶,而是一块冰,但对方是怎样把梵文写到水晶里面的?真是奇怪!”
水晶融化很快,只有几分钟工夫,就变成了一滩水。
我没有招呼其他人进来,而是死死盯着掌心里的冰块,直到它慢慢消失。
这件事的最诡异之处在于,有人把梵文写到了冰块里面,而冰块从表面看又是浑然一体。
在中年人带着冰块长途跋涉的过程中,它并没有融化,到了这里,在我和卡夏面前,才开始正常的寒冰融化成水的过程。
那么,这是根本不成立的,至少在没有冰箱保存的情况下,冰块到达巨木博物馆之前,早就应该化成水才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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