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不过方才是匆匆一瞥,眼下这般抬眼看去,才发现她与皇后长得颇为相像。
谢颂华连忙起身给她行礼,卓院使也就此告退。
“谢家妹妹不用这般客气,快请坐下,”太子妃亲自挽了她的手,将她仍旧扶到塌上,然后脸上带着几分同情道,“怎么偏生今日就有了这个症候呢!”
宫里头都是贵人,谢颂华这个样子,那几个人见过一次就好了,再叫人吓到一次,可就有罪过了,因而卓院使看完之后,谢颂华便带上了面纱。
听到太子妃这话,她也只好惋惜似的叹了口气,“终究是我无福了。”
太子妃安慰似的拍了拍她的手,“如何说起这样的话来?不过是一时的意外罢了,不过话说回来,你那姐姐倒着实叫人惊艳。
方才弹了一曲古筝,别说太子并几位皇子了,就是父皇瞧见,也赞不绝口呢!又生得那样的好相貌,那样的好举止,啧啧,活该是皇家的人。”
谢颂华有些错愕,这太子妃说起话来,怎么这么没遮没拦?
这话谢家人私底下说说也就罢了,就是老夫人对她和谢淑华都不会这般直接说出来,这可是在皇宫,她与太子妃今日才头一次见面。
见谢颂华的表情,太子妃恍然才发现自己失言罢了,连忙道:“瞧我!不过妹妹也不要介意,我这个人就是这般口直心快,有什么就说什么的性格。
东宫里的姐妹们都知道我的,母后也常说我不成体统,这样管不住人。好在殿下对我宽容,我与殿下毕竟是表兄妹,自小一起长大的,他也不乐意用宫规压着我,因而我那些规矩,也就只有出了东宫的时候,才装一装样子罢了。”
谢颂华不动声色,只是含笑在一旁听着。
太子妃果然就接着道:“不过殿下事儿多,东宫里的那些姐妹,一年到头也见不到殿下两回,我若是再严苛些,大家的日子不好过了,到头来还不是只埋怨我?”
她说着竟然抓起谢颂华的手,又感叹似的笑道:“谢姑娘这般聪明的人,应该能懂我的心思吧!”
谢颂华仍旧只是笑,好一会儿才道:“娘娘果然是性情中人。”
懂她的什么心思?
想要打消谢颂华入东宫的心思呗!
太子妃便笑着端起了茶杯,略坐了一会儿,目光忽而往窗口看了一眼,才又笑着道:“妹妹一向在家中做什么?”
谢颂华突然觉得这话似乎有些耳熟,感情这两口子都喜欢用这种方式来搭讪?
她才要说话,眼角的余光扫到窗口,似乎是有半片黑影印在那儿,心里便有些了然。
这一回,谢颂华倒是不打太极了,“我与娘娘以及京中的姐妹们都不同,我今年才来的京城,从前是在乡下长大的,平日里所作的事情,也不过就是洗衣烧饭,劈柴喂猪罢了。”
太子妃没想到她的回答竟然是这样的,原本准备好的诸如蕙质兰心等语竟说不出来了。
谁知谢颂华还说得起了劲儿,“娘娘自小娇养在后宅,肯定不知道我们乡下的趣事儿,春天打猪草,夏日放牛,秋日上山捡栗子,冬天编草篮,娘娘若是感兴趣,我倒是可以跟娘娘说说。”
太子妃礼貌地笑了笑,“这么多年流落在外,想必府里上下,都对姑娘关心得紧吧?”
好家伙,看来她们目标一致啊,谢颂华在心里暗道,那这发挥起来可不就容易了么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