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文鸢看着她,眼睛里有些心疼,“熬药的事情你就不要再操心了,你仔细地告诉我,我亲自来,你先好生休息去。”
话音才落,一个东西倏尔从眼前飞过,落在地上,竟是个包裹,谢温华的声音紧跟着在床边响起,“搞定!”
竟是抓了这么一大包的药材过来,谢颂华喜出望外,才要弯腰去捡,却忽然感觉一阵天旋地转,随即只觉得眼前一黑,人就往地上栽去。
谢文鸢就在旁边,吓得惊呼一声,伸手去捞却迟了一步,谢温华也吓了一跳,但他再要翻窗进来也来不及。
两个人就眼睁睁地看着谢颂华的脑袋重重地磕到了地上。
这一磕更是将谢颂华磕得眼冒金星,头晕目眩。
谢温华赶紧把她拖到一旁的软塌上,“你没事儿吧?”
谢颂华微微缓过神,看着他有些担忧的样子,才想说这个人终于正形了一回,就听到他又说了一句,“磕坏了脑子,我们都不知道怎么煎药啊!”
谢文鸢气得伸手打了他一下,把他赶到一边去了,在旁边倒了杯热茶过来,“四丫头你怎么样?先喝口茶缓缓。”
说着又转向谢温华,“还不赶紧去给你妹妹拿点儿好克化的吃的,要不是你把东西扔进来,何至于磕这一下。”
谢温华耸了下肩,才要跳出去,就听到谢文鸢又扔过来一句,“记得拿个水煮蛋。”
谢颂华喝了茶,精神便缓了些,“劳姑母拿纸笔来,我先写下来,熬药的事情,真得要交给你了。”
她也着实是太累了,一天一夜没有睡觉,又那样耗费心神,将事情交代下去之后,头一歪就不省人事了。
等天亮了,又是一大群人过来探望老夫人,谢文鸢干脆将她挪到了后头谢荼的房间里去睡觉去了,吩咐谢荼和林若曦照顾她。
因着谢文鸢罕见的强势态度,谢家其他人虽然有些怨言,到底没有执拗着要来老夫人跟前侍疾。
只不过说出来的话不大好听,毕竟老夫人到现在还没有转醒,且看这样子与谢温华当时说的似乎也有不小的出入。
安氏是最生气的,偏偏自己那个蠢货儿子就非要搅和在里头,导致她一时间都不知道站什么立场才好,也只能跺跺脚躲回自己的院子里埋怨去了。
其他人也同样,心里头有再多的怀疑,都不好说出口,但是那些眼神一个个的都极不信任。
与此同时,府里头关于谢颂华是灾星的言论又开始悄悄地传开了。
这一次与前面几次不同,大家是眼睁睁地看着谢颂华将老夫人给治坏了的。
那可是老夫人,是谢家地位最高的主人!
刚开始一两日,这些话还只是在寿安堂外头流传着,可随着老夫人昏迷的时间越来越长,那谣言便传得越来越厉害了。
<bB/> 还有人将从前的桩桩件件都翻了出来,包括两次落水,还有在颐和堂的时候带来的怪事。
终于在第四日,其他人都忍不住了,早上来看了老夫人之后,便不肯走了。
齐氏脸上压抑着火气,“小姑紧张老夫人,我这个做嫂嫂的心里也理解,你们都愿意相信谢颂华的医术,大约也是因为血缘里带来的天生的亲近。
可如今,老夫人已经昏迷了六七天了,再这样下去,我实在不知道怎么跟老爷交代,更不知道怎么跟列祖列宗交代。
眼下纵然我们都出不去,束手无策,可若是我们能在老夫人跟前尽一份孝心,将来想起来,也不至于悔恨。”
她这么说,安氏和余氏也都附和。
本朝以孝治天下,眼看着老夫人的样子怕是不行了,若是回头老夫人过身,传出来临终前,她们这几个做媳妇的,竟然都未在床前侍疾,怕是对孩子们的前途都会有影响。
几个年轻的姑娘也都纷纷开口声援,谢淑华道:“祖母那般疼爱我们,如今这个时候,难道姑姑还不叫我们替祖母多尽点儿心么?”
谢文鸢见状,不由转向谢颂华,昨晚上谢颂华才与他们说,今天是最后一天,若是顺利,老夫人便会平安无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