薄寂尘气得叽里呱啦:“我不知道,你什么都没告诉我,没有告诉我宁家是十大贵族之首,没有告诉我宁悦禾是宁家孙子辈唯一的孩子。”
“也没告诉我,你身为帝国皇太子,连婚姻自主权都没有,更没有告诉我,在第一军校,想嫁给你的贵族之女,多如鸿毛。”
雷洛斯哑然一笑:“贵族之女多如鸿毛,我目前没有一毕业就婚配的打算,至于宁悦禾,我承认,她纠缠于我,天天在我面前晃,我无数次拒绝她,是有激怒她的意思。”
“我想激怒她,想从她口中得知,他们宁家到底纵横交错多少人在政府机关,想要她主动出手伤我,来给她安上谋害帝国继承人的罪名。”
“我也知道,这样做有些下作,但是……”
雷洛斯的声音戛然一止,觉得自己不应该跟小乖说这么多。
小乖心是单纯,什么好与不好,在表面都能看见,他不应该过早接触人心险恶,人心不古。
“这些都是小事,小乖不需要知道。”雷洛斯话锋一转:“明天宁家主成员还有其他认识的人,会按照他们罪名依次大小,进行判决。”
“这件事情过去了,没有事儿了,我手臂也好了,也不疼了,没有留下任何疤痕。”
薄寂尘猛然出手,一把拽住雷洛斯的手腕,把他拽压在床,把他的手举过他的头顶,用手压着:“你觉得这事儿已经过去了?”
黑暗中只有从窗户透进来的月色,让整个屋子里不是太黑,至少凭借良好的视力,彼此都可以看到彼此的神情。
雷洛斯被压住只当薄寂尘在生气,小孩子发脾气,张口温柔安抚,求原谅:“事情已经过去了,你不用害怕,以后不会再发生这种事情,哥哥向你保证,好不好?”
宁悦禾砍那一剑被他挡下,薄寂尘当时的心都吓漏跳了两下,现在他跟它说,事情都过去了。
好家伙,它在他面前隐藏了无数马甲,当小狗,当孙子,当舔狗,想着潜移默化,日久生情,他只是目前毕业没有婚配的打算,也就是说以后会有。
当着它的面婚配,当着它的面结婚,然后它拉去当舔狗小伴郎?
这个让它窜鳞片的人,它做的这么明显,这么黏人,他凭什么自身事外什么都不知道,只把它当成小孩子哄,小孩子对待。
谁tmd愿意当他弟弟,当他妹妹,它要是想睡他好吧。
现在倒好,它把他当成心肝宝贝尖,它天天起的比鸡早,干的比牛多,吃的比猪差,他到一点感觉都没有,凭什么?
薄寂尘像一头嗷嗷叫的小凶狗:“谁要你的保证,我要的是你的坦白,是世事没有对我隐瞒的坦白。”
“你以为一个宁家我会放在眼里,我告诉你,他们家就是一个屁,我想弄他们家分分……”
“钟钟”两个字还没有说出来,就被雷洛斯轻轻打断:“小乖,你现在还太小,要以学业为重,其他的事情,等你长大了,哥哥再告诉你!”
因为压着他靠得太近,薄寂尘隐藏于衣服之内的肌肤,开始窜鳞片,波涛汹涌的窜鳞片。
它张口直呼其名:“雷洛斯,我不小了,我已经成年了,你不必把我当成小孩子看。”
“你什么都不告诉我,你觉得这就是对我好,p,对我好个屁,整个第一军校,整个军部,谁tm不知道我是你的人?”
“你还隐瞒我,搞一个宁家你还隐瞒我,你忘记了,我是学伪装,情报,信息,间谍系的,就你那点歪瓜裂枣,怎么能瞒得过我?”
“我一直在跟你坦白,我一直在告诉你,我是可以信任的人,你却不信任我,雷洛斯,你有没有良心啊?”
雷洛斯只觉一个头两个大,小乖发起火来,哄不好了。
他的手又被它压住,他越挣扎,它压的越紧。
有一种绝不让他挣脱的架势。
雷洛斯只能哄,只能越发声音轻的哄着,迁就着:“是是是,都是我的错,我们家小乖很厉害,什么都知道,什么都明白。”
“是我自己,是我自己没安排好,下回,下回有什么事儿,我绝对第一时间通知小乖,让小乖跟我一起做……”
“你告诉我就行,不需要你做。”薄寂尘打断他,一双紫色的眼睛,犹如两团火焰,直勾勾的望着雷洛斯:“你要做的事情,你只需要动动嘴,我可以给你全做了,你只需现在做你的皇太子,将来做你的帝王,以及我的伴侣。”
“小乖,你说什么?”
雷洛斯猝不及防一怔,心都漏跳了一下,脑子里不由自主的开始反思自己做错了什么,会让他有如此错觉,张口温润清亮的声音都变了。
薄寂尘手压着他的手,一字一顿,打起了直球:“我说,雷洛斯皇太子殿下,我跨过千难万阻来到你身边不是让你当我哥哥的,不是让你涉险,让我担心的。”
“我来到你身边,我拼命的学习,不光要当你的元帅,当你的左右手当你的刀,当你的盾,我还要你当我的伴侣!”
雷洛斯声音一沉,斥责:“胡闹!”
薄寂尘温水煮青蛙煮了三年,同床共枕共了三年,没想到他反应还这么大,觉得自己的青蛙煮的,这觉睡的,失策。
不过…它有耐心了。
被骂胡闹之后,以退为进松了他的手,一把抱住他,埋首雷洛斯的颈间,就是无声无息的哭,哭着控诉着,任性道:“我胡闹我胡闹我就胡闹,谁让你把我当成小孩子,谁让你不告诉我的。”
“我告诉你,以后再发生这种事情,我天天这么胡闹,我三天两头跟你闹一顿,我不好过,我提心吊胆,我也让你不好过。”ωωw.
他是声音哽咽,光打雷嗷嗷叫,嗷嗷控述,他不流眼泪,没辣的表演不出来。
不过好在就有一点月光,它又抱着他,又埋首在他脖子处,他是感觉不到它有没有哭,氛围和意思对了就行。
雷洛斯听他这样一讲,在看他小孩子的行径,从他口中说想他做他的伴侣中的震惊,难以置信中醒过来。
得到了自由的双手,轻轻抵在他的肩头,微微一推,把他推离自己,离开了他的床,站了起来,“小乖,尘尘,我以后不把你当成小孩子了,我把你当成大人,碰见什么事情我也会告知于你。”
“但是你要切记谨言,不要什么言语都能倾口而出胡说八道,你现在还小,不过21岁,人生道路还有很远很远,切记不可胡说八道。”
“好了,天不早了,明天还有课,你早些睡,我也回去睡了,晚安!”
雷洛斯说完,颇为狼狈的转身向门口走去,满脑子都在想,到底是哪里出错了,哪里出错了?
他这个哥哥当的哪点出错了,小怪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,为什么会有要他当他伴侣的错觉。
雷洛斯刚走到门口,手刚伸出去触到门把,薄寂尘声音幽幽的从他身后传来:“哥哥,我不逼你,你好好想想,三年来我的所作所为,是因为你迟钝,还是因为我没有做到位。”
“我是不想说,可是宁悦禾让我太有危机感了,我不想以受伤的事情再发生,我不想再显得我无能,我不想你再有什么事情隐瞒我!”
“更不想还有一年毕业之后,什么大贵族贵族,长老院,会议员,富豪之女让你相亲,让你挑选,做你的太子妃,做你的皇后,所以我告诉你,我要当你的伴侣,你要当我的伴侣,你是我的!”
雷洛斯身体一僵,手微微一颤,心头慌乱大震,手一拉门把,头都没回,满身狼狈而走。
躺在床上的薄寂尘举起自己被鳞片覆盖的手臂,摊牌了,不装了,也没那么难啊。
它憋屈了三年,想着严防死守,忘记了人族讲究的门当户对,媒妁之言,家长之命。
笑话,它看中的,它想要的,能让它起鳞片的人,怎么可能给别人,现在就开始拉网,开始收,它就不信,雷洛斯这条鱼,这一条青蛙,不在它锅里。
雷洛斯回到房间里,洗漱完上床,关了灯,辗转反侧,想着自己带孩子,到底哪里带出错了。
他千想万想,想不出自己哪里出错,就开始想补救,想了各种方案,找女朋友,他喜欢什么样的女朋友。
他想了无数性格的女孩人选,不知不觉已经过了凌晨,在他迷迷糊糊即将睡着之际,他的房门被人悄然无声推开,紧接着有人悄然无声来到他床边,翻上了他的床。
三年来,只要在学校,他们就从未分开过睡,一个睡里面,一个睡外面,所以雷洛斯哪怕现在跟薄寂尘分开睡,条件反射不知不觉,就把床里面的位置留了出来。
薄寂尘这一只不要脸的龙,翻进去之后,光明正大的扯被子,扯完被子光明正大,对雷洛斯下巴上一亲,亲完之后往他胸口上一趴,听着他失律紧张而跳的心,眼睛一闭,睡觉。
不大一会儿,它匀称的呼吸传来,雷洛斯睁开了眼,望着白墙天花板,心不由自主的加快,身体僵硬,不敢动弹,下巴被亲过的温热似乎变成了灼热,烫伤了他下巴的那块皮……
翌日清晨!
薄寂尘醒来之后,床上就没人了,它怀里抱了个枕头。
对于这个枕头,薄寂尘抱着它在雷洛斯的床上打了个滚,翻身而起,把被子床抖好折好,刷牙洗脸,发现营养剂营养液放在桌子上,以往一顿放一次,现在放了一个月的量。
薄寂尘把这一个月的量捞起,塞进了茶几下面,换上衣服,像个没事人似的出去跑步。
操场上没有看见雷洛斯,等它跑完10公里回来,宿舍里也没看见雷洛斯,但是可以肯定的是,雷洛斯跑步回来洗了个澡,换了衣服去上课的。
他按照课程表上去上课,进了课室发现,雷洛斯调课了,不跟他同步上课了。
他已经进了教室,无法去调课,只能上课,三年来他只要在学校,就跟雷洛斯两个人,焦不离孟,孟不离焦。
现在陡然间分开,同一个系,不在一个课堂上上课,其他人就开始心理唤嘀咕,用书的遮挡,贼兮兮的上了第一军校内部论坛,开始兴奋的发帖:“家人们,宝子们,小伙伴们,重大事件,重大事件,皇太子不要他的小狗狗了。”
“薄舔狗被抛弃了,皇太子调课了,不跟他一个教室了,哇哇哇,皇太子终于被这个舔狗舔烦了。”
“我觉得像,这个舔狗,一年级过后,二三年级到现在四年级快毕业了,我就没见他上几个课,他还位列前二,我妒忌,我眼红,现在看到他吃瘪,我高兴。”
“哎哎哎,有没有听说,有没有听说大贵族之女宁悦禾号称是皇太子的未婚妻,谋杀皇太子,证人就是薄狗贼,你们说,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门门道道是咱们不知道?”
“宝子,你想知道你去问信息系,间谍系,情报系去,你在论坛上嗷嗷叫干啥!”
“哇塞哇塞,最新消息,最新消息,薄寂尘这只狗接受了战斗系。机甲系,格斗系,指挥系,战略系挑战。”
“是一年级到四年级,以及各系前10的人挑战,卧槽,他不要命了,一下接受这么多系的挑战,三天之内被干完?”
“三天之内干完,位置位置,在哪个大礼堂,在哪个角力场,指挥系,战略系,在哪个教室,虚拟的还是实战的?”
“重金求票,重金求票啊……”
不上论坛的雷洛斯也被同学告知了,上了论坛去看,看到了薄寂尘嚣张猖獗接受一切挑战,人少不行,必须得人多。
这么一个让人又爱又恨的人,干趴下他就等于取得首席之位,就等于扬眉吐气,一雪前耻。
被他干过的人,他干趴下的人,被他碾压的人,开始摩拳擦掌,雀雀欲试。
第一军校各系的老师们见他们教的学生如此积极挑战,屡战屡败,屡败屡战的精神可嘉,鼓励各系的人,上上上必须上,干他,打他。
于是薄寂尘15个系挑战,每个系10~40个人不等,15个系保守人数400~500人。
薄寂尘成了香饽饽,走到哪里都格外引人注目,一年级的新生,一边初生牛犊不怕虎,一边偶像偶像嗷嗷叫。
每一场打斗每一场挑战,都会在第一军校内部论坛直播,没有异能的格斗,有异能的战斗,机甲,指挥,策略……
一天打两场,连续三场,每一场雷洛斯都不在,都不看。
因为他的不在,他的不看,薄寂尘每一场都伤痕累累。
险胜险胜……
它没有用尽全力去干,高年级的学生看得出来,各系老师也看得出来,新生蛋娃子看不出来,觉得他也不过如此,下回可以继续挑战,把他打趴下是迟早的事。
雷洛斯白天不去看它打架,晚上不回宿舍,放了学直接离开了军校坐车回了皇宫。
但薄寂尘白天在军校所发生的一切,等他踏入第一军校,无论走路还是在教室里,都会听见别人的窃窃私语,议论纷纷:“哎哎哎,你们说薄寂尘那只狗是不是疯了,一挑40,不用异能,险胜,被打的浑身青紫,他也不去治疗部躺躺,他是不是有自虐倾向?”
“这算什么,他一挑30战斗系,有异能随便造,结果怎么了,也是险胜,被打的吐血,手一抹嘴角,像个没事人似的,治疗系那么多学长,学姐,学生优秀人员要给他免费治疗,你们猜怎么着,人家不稀罕!”
“当然这都不是重点,重点,他一挑15机甲系,乖乖,你是没看昨天那现场,他的机甲都打爆了,机甲碎片不但把他的脸划开了,还扎进了他的身体。”
“人家怎么着,机甲碎片一拔一扔,好家伙,直接徒手扔机甲,徒手撕机甲,那一双手啊,血淋淋的,都看到了骨头了,人家也是硬气,干翻所有机甲之后,愣是没去治疗部!”
“治疗部的老师,治疗系的老师,还有各系的老师见了,气得直跳脚,骂他,让他去治疗部,就是不去,犟的跟头牛似的,几万人都拉不回来的那种。”
雷洛斯听不下去了,抬起手腕上的光脑看了一下,抬起步伐,加快步伐,回到宿舍,推开门,就看见赤果上身上满是伤痕,双手血淋淋的薄寂尘坐在地上,两眼无神的仰望着天花板。
雷洛斯看到他这个样子,又气又心疼,把门一甩,砰一声关上。
薄寂尘听见声音,仰望着天花板的头,缓缓的向他望来,眼眶发红,鼻子发红,眼中闪烁的泪花,可怜兮兮的像被丢弃了三天没有吃饭,被主人找到的小狗。
雷洛斯疾步来到它身边,拿过它丢在一旁的衣裳,往它身上一套,伸手拉他:“走,跟我去治疗部。”
薄寂尘坐在地上,犹如巨山,纹丝不动,泪水翻涌的望着雷洛斯,嗓子哑哑,弱小可怜委,屈巴巴:“我不去,我本来就是一个孤儿,本来就没人要,死了伤了,也没人关心,没人问。”
“你是帝国的皇太子,将来的帝王,你有很多人爱,很多人想嫁给你,不多我一个,我对你来说,也不是特别的。”
“我跟你表白,你跑你调课,不愿意跟我一起上课,你跑,晚上不回来,不愿意跟我睡一间屋子。”
“好,你很好,不想跟我有牵扯,我是死是活跟你也没有关系,我也不要听你的话,去什么鬼治疗部,反正我没人疼,疼死我算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