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锐醒过来的时候,影俾正捧着那部剑谱面色惨白地站在床前,徐锐吓了一跳,揉了揉眼睛问道:“你怎么了?”
影俾回过神来,连忙跪了下来,自责道:“奴婢该死,昨晚少主明明交代奴婢警戒,可奴婢却……却睡着了……”
徐锐眉头一皱:“睡着不过是小事,你不用动不动就下跪,也别奴婢奴婢地叫自己,多难听啊,死士只是一份职业而已,你也是人,也有尊严,从人格上来说你和天下间任何一人都是一样的,明白了吗?”
影俾摇了摇头,两只大眼睛扑闪扑闪地望着徐锐。
徐锐心中一叹,他实在接受不了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女每天暮气沉沉,随时想着去死,在他看来这本身就是一种十分变态的思维。
不过这也怪不得影俾,她从小便受到奴化教育荼毒,当然不懂什么叫人本思想,看来要把她改造成正常人还任重而道远。
“这事不怪你,我也只是估摸着剩下的暗棋可能会闹事,才随口一说,起来吧,以后没有人的时候不要老是跪着。”
影俾脸颊一红,点了点头,站起身来。
“你手里的是什么?”
徐锐问到。
影俾反应过来,脸色又是一变:“昨晚有人来过,留下了这个!”
说着,将手里的剑谱递给了徐锐。
徐锐接过剑谱仔细一看,全书只有薄薄一本,大概四五十页,封面上没有一个字,里面倒是写得密密麻麻,可单独的字徐锐都认识,连起来却一窍不通……
“这是什么?”
徐锐不解地问。
影俾说道:“应该是一部剑谱。”
“哦?厉害吗?”
亲眼见过王满的厉害,徐锐再不敢对这个世界的武功有任何轻视,特别像剑谱这种东西,被无数艺术作品演绎得神乎其神,几乎立刻就勾起了他的兴趣。
“少主,昨晚有人……”
“我知道,有人来过嘛,你都没有发现他,说明那人是个高手,咱们还活着,说明他对咱们没有恶意,所以他留下的这部剑谱才是重点啊,快,跟我讲讲,这部剑谱到底厉不厉害?”
别看徐锐说得风轻云淡,但对死士来说,他们活着的最大意义就是确保主人的安全,像昨晚这种情况,一旦对方起了杀心,二人的性命便会交代在这,绝对是十分严重的失误。
若换了其他主人,死士无论如何都会都到惩罚,至少一顿毒打是躲不掉的,残忍些的甚至可能会要了死士的性命。
影俾没想到徐锐在知道后果的情况下还能如此宽容,心中不禁生出一丝感动。
其实从本质上来说,另一个世界的苏和这个世界的影俾没什么不同,他们都是没人关心,没人疼爱的孤儿,都从小被人残酷训练,赋予他们超出了年龄的技能和使命。
或许正是因为如此,徐锐才能每每体会影俾的心思,时常随意一句话便能直刺影俾的内心。
见她眼中波光粼粼,徐锐暗叹一声,这个苦命的小姑娘,也到了该过正常日子的时候了,往后还得多努力啊……
“这部剑谱究竟如何?”
徐锐连忙把话题重新引向剑谱。
影俾回过神来,道:“应该是一套极上乘的剑法,不过和奴婢以前见过的不太一样。”
“那就是很厉害的剑法咯?与王满的雪谏寒刀相比如何?”
“雪谏寒刀乃是武圣传承,奴婢仅见过一次无法比较,不过若看剑谱上描述的威力,至少应该不比雪谏寒刀差。”
“真的?”
听说这部剑谱的威力竟然能和武圣传承媲美,徐锐一下子从床上跳了起来,脸上乐开了花。
每个少年都有一个不足为外人道的武侠梦,徐锐自然也不例外,不知什么时候,他也曾幻想过突然拿到一本绝世神功,学就一生武艺,然后从此仗剑天涯,快意恩仇。
现在实现梦想的契机就在眼前,徐锐当即兴奋无比,不过还有一个问题需要解决,那就是该如何看懂这本剑谱……
徐锐想了想,问影俾:“你看得懂上面说的东西吗?”
影俾闻言,以为徐锐话里有话,脸色一变道:“影俾未经少主同意,擅自查看这部剑法,还请少主恕罪。”
像武学秘籍这类东西,向来都被视作珍宝,作为死士其实就是另一种家奴,擅自查看主人的秘籍与偷盗无异,影俾也是因此才会豁然变色。
不过徐锐就连另一个世界的著作都能毫不在意地拿出来,又怎会吝啬一本白得的剑谱?
他撇撇嘴道:“又来了,都跟你说我这里没有那么些规矩,你就说能不能看懂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