众人颇为疑惑地从玄极卫手中接过账册和卷轴,轻轻打开,聚精会神地翻看起来。
没过多久,一些朝臣便瞪大了眼睛。
“这…这怎么可能?!”
他们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手中的书册。
只见上面详细地记录了三省各地官府所管辖的官仓实际出纳情况,稍微留意一下就能从上面的数据看出不少问题。
尤其是一些户部官员,天天跟各种数据打交道的他们寥寥几眼,便发现了不少诡异的黑账。
而那些卷轴一打开,里面就浮现出了各地官仓真实影像。
只见那些看起来丰盈无比的粮仓内,最上面那层盖满了粮食,看起来没啥问题,但是往下一点却是一个隔板,再往下竟空空如也,一粒粮食都没有。
与他们报给朝廷的账目严重不符。
要是每年核验的时候,负责核验的官员稍不留神,或者有意敷衍了事,就能把这事给糊弄过去。
至于纸包不住火?
一块珍贵的留影石这样记录的。
某个县城的县令与当地豪族在豪华酒楼中相谈甚欢时,被记录下来的畅谈内容中,就谈及到了解决之法。
这种问题,直接来一个不可抗力让官仓中的粮食尽数被毁就能解决。
随便放个火,然后找个替死鬼背锅就完事了。
而且…近期禹州水情愈发严峻,要是洪水泛滥,整个青江中下游地区受到洪水冲击,官仓保不住也是很正常的嘛……
至于洪水不一定能够冲破堤坝?
那还不简单?
他们三省之地可是有一支活跃无比的反贼武装……
看完留影石中记录的内容后,众人彻底沉默了下来,脸上的神色变得凛然无比。
粮食不会无缘无故地出现,也不会无缘无故地消失。
官仓无数粮食,肯定会有去处。
而这个去处,有一部分记录在了方平手中的册子里。
在看完上面的内容后,方平突然用力将其往地上一甩!
“无耻之尤!”
他的脸上满是愤慨之色,直接大踏步走了出来,对女帝躬身拱手说道:“侵吞官粮,乃是形同谋逆的重罪!这三省之地的地方官竟敢对官仓动手脚,损公肥私,根本不把朝廷放在眼里,如此丧心病狂之辈,若不大行诛伐,我大夏国法何在?”
“请陛下立即下令,将涉及此惊天大案的犯官尽数捉拿,押送进京,从重处置!”
女帝微微颔首。
“准奏。”
“陛下圣明!”
方平退下后,不等陆晨说什么,刘东阳便站了出来。
“陛下。”
他抬了抬手中刚看完的书册,沉声道:“禹王身为一品亲王,不思为国出力也就罢了,竟还与天澜省的官员合谋,妄图借助天灾大发横财,如此动摇国本的恶行绝对不能姑息,哪怕他是亲王也一样。”
说着,他神色莫名地瞥了陆晨一眼,随后继续道:
“陆给事虽然行事冲动了些,未经许可便擅自斩杀一位亲王,但他毕竟手持极道之剑,如陛下一般,对所有大夏臣民都有绝对的生杀之权,而且正如方大人方才所言,侵吞官粮乃是形同谋逆的重罪!禹王从做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举的那一刻开始,便不再是身份尊贵的皇族亲王,而是一个意图倾覆我大夏江山社稷的反贼!所以……”
“微臣认为,陆给事此举…无罪!”
听到这话,陆晨人直接麻了。
他怔怔地看着莫名其妙为自己说话的刘东阳,心中犹如被一万匹草泥马践踏而过。
这个面色肃然、一身正气的正二品高官,此时在他眼中却犹如一把带毒的、专门刺人后心的匕首。
可恶之至!
该死!怎么总感觉背刺佬越来越多了?!
而姜旭则愣愣地注视着自己手中,那份符嬅和一众玄极卫好不容易才在禹王府中找到的,记录着关于禹王这些年和三省之地各地官员、世家豪族利益往来的证据的册子。
浑浊的老眼中,此时已满是灰暗之色。
完了
彻底完了啊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