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着鲜血与死尸,夏天佑有些别扭,但也不算什么。
他总是在提醒自己,这是一个妖魔鬼怪横行的世界,生存是第一要务,所以他在斩杀妖兽,在制造机关射杀北宁士兵的时候,没有丝毫的犹豫。
尽管对这世界还没有落地生根的归属感,但不影响他努力活着,努力适应。
他定了定神,走上前去,先看尸体,三十多岁身材微胖的男人,闭着眼睛,神色竟然有几分安详,全身都没有挣扎的痕迹,而且已经出现了明显尸僵,甚至遍及到了关节,说明死亡最少在六到八小时左右了。
再看周围的血迹,已经呈现出了暗红,甚至有点发黑的颜色,血迹分布很广,毕竟是颈动脉劈裂导致的大出血,因为血压的关系,血液会呈喷溅状。
最后看伤口,伤口很长很深,颈动脉连同经脉,神经以及气管都被割断了,按理说当时人应该有剧烈挣扎才对呀,最起码手脚会乱踢乱抓。
但此时看着大通铺上,完完整整,就连死者身下的草席都没有破损,衣服除了褶皱也没有别的痕迹。
夏天佑伸手掀开了他的衣袖和裤腿,手腕脚踝上也没有捆绑,或者用力压制的痕迹。
哪怕是进入深度睡眠,被割断气管的强烈窒息也会惊醒的,所以他的死亡实在蹊跷。
看了尸体的情况之后,夏天佑退后两步,开始观察整个房间。
细长的房间,一张大通铺从头到尾,将近十米长,挤一挤的话能睡十个人。
地上,床头床尾各有一盆花,估计是用来除臭的,但此时花苞已经闭合。
除此之外再无其他,夏天佑转身把外面的人叫进来,尤其是同屋的三个人,络腮胡,老头子以及帅小伙。
“说说情况吧,死者和他们几个都是什么时辰入住的,各自都睡在哪。”夏天佑问道。
店小二立刻被老板推了出来,他紧张兮兮的瞥了瞥床上的死人,缩着脖子,可他还没开口,那络腮胡先说道:“大人,可不关我的事儿啊,我是最先来的,大概是酉时初刻就来了,吃了一碗快馊了的烂苗条就睡下了,也不过是酉时三刻,当时这房间里只有我一个人,然后就睡着了,什么都不知道。”
这时旁边的老头也说:“大人,我是戌时大概六刻左右来的,当时这人虽然已经在这儿,但活得好好的,还在打呼噜,这点店小二可以作证,而且我垂垂老朽,只是回乡养老,怎么会惹是非呢。”
夏天佑也不问了,让他们自己说就行了,目光看向那个年轻人。
年轻帅哥气质不凡,即便此时也没有急着开口自证清白,神色从容不迫,见到夏天佑的目光才说:“我大概是亥时四刻来的,屋里乌漆嘛黑只有豆丁大的火烛,也不知道当时的情况,就直接摸到床尾,上去就睡了。”
夏天佑看向了店小二,他点点头,证实了三人所说的话,随后道:“这死了的人是戌时初刻来的,也是进门就嚷着睡觉,说明天一早要赶路。”
夏天佑点点头,然后就陷入了沉思。
不是在思考案情,而是在对照时间表。
这他娘的时辰算法,他可得好好掰扯掰扯,甚至还得对照十二生肖表顺下来。
一个时辰是两个小时,大胡子是酉时初刻来的,三刻上床,也就是下午五点到五点四十五分之间。
老头子是戌时六刻来的,也就是晚上八点半左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