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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 以骨为匕

千年重启,阴历五月十三!

洪荒远古绝灭之日,亿万生灵重生之时。

适日——关羽武圣——青龙堰月磨刀时,开启了东方千古最神秘的传说。

阴日十三——杀气盈日,山崩海啸,狂涛争天,鬼哭神嚎,杀意四起。

历阳古镇——张氏古宅。

血月之夜,一声凄惨尖叫似划破夜空的利箭,又似吹响招魂的号角。

凄厉的惨叫和入肉的切割声交织着,此起彼伏,如同地狱的阴森夜曲,持续着、挣扎着、毁灭着……

时间和水滴的相同之处在于他们的流逝是那么的自然,他们的消失也是那么的忽然。

最后一点水滴渗入张平的脸上,这个年仅五岁的男孩醒了。

但他宁愿永远沉睡在梦里,沉睡在过去,也不愿醒来,面对一夜之间灭门的悲剧。

张氏一族的初始起源已无从追溯,改姓张氏亦有数百年之久,为了族群的延续,不断更换姓氏的确是有效之举,让他们生存至今。

众多远古大族之中,通婚、消亡,很多种族都消失在茫茫的历史长河中,唯有张氏传承了下来,而且还保留着最纯粹远古血统。

张氏这个远古种族有个很奇怪的血脉传承,每代单传,且必为男性,从未有过二子,也未有过一女,这种诡异的血脉传承一度被认为是一种神秘的诅咒。

凡事有利必有弊,虽张氏永代单传,但每一代男性都拥有一项异于常人的异能,比如张平的父亲体内有两颗心脏,体能惊人,张平的爷爷能目视十里如在咫尺,曾祖力举数千斤如若无物……

而张平也拥有一种异能——逆天的智力。

年仅五岁的张平脑中藏书数千册,高考试题信手满分,一目十行尚能推衍还本。

至强的大脑下却有一个羸弱的体质,好在家境还是富裕,母慈父爱,在家人悉心照顾下,渐渐好转,张平的童年几乎每天都生活的快乐幸福之中,然而这一切都中止那个血月之夜。

一群黑衣人闯入张府,见人就杀,父亲把张平藏在角落的狗窝里,透过稻草的缝隙,他亲眼看着亲人一个个的倒在血泊之中,那血把整个张府都染成红色,连那天上的月亮都成了血月,他幼小的心中再无快乐,除了恐惧就是绝望。

血腥的屠杀一直持续到凌晨,躲在草堆的张平直到凶徒离去才小心的钻了出来,无尽的恐惧让他忘却了双腿的麻木,他绝望的逃离血案现场,狂奔数里后,终于看到了路人。

当他满怀希望上前求救,看到的却是一双双贪婪中带着狠毒的眼睛,祸不单行,他遇到的居然是一群人贩子。

从此,远古荒族张氏的唯一血脉张平,社会最底层的卑微童乞,这两者被无情的划上了等号。

屈侮、殴打、致残,一夜之间,一个年仅五岁的孩子看到了人世间的丑恶,他用最卑微的方式活在这个世上最阴暗的角落,像一只蟑螂一样顽强的活着。

支撑他活下去的唯一理由就是复仇!

身体的羸弱让张平和流浪狗抢食往往不能胜,就算被咬的遍体鳞伤也绝不放弃那一口剩饭,在垃圾和毒打中他慢慢长大。

逆天的智力却用来学习最低贱的技能,偷窃、陷井、下毒……他利用脑中海量的藏书,在生活垃圾中提炼巨毒,一脸微笑看着那些人贩子在他脚下七窍流血,用似乎完美的手法伪造一个浑然天成的犯罪现场,那年他十岁。

摆脱了控制张平却没有脱去童乞的身份,长期的非人生活让他变态的喜欢上这个职业,因为他喜欢躲在阴暗的角落,用那双纯洁而阴狠的双眼观察着人性的丑恶。

他一边借着乞丐身份领略着人世间的冷暖,一边疯狂的学习,他几乎把所有图书馆里的书都装进脑海,建筑大师、心理学家、化学专家、物理专家……在他的标准里,满分才是合格的标准。

尊严和温暖仿佛已忘却千年之久,久到这些词汇已淡出他的认知,为了活着而活着,为了复杂而活着,欺骗、抢夺、杀戮……

钱三皮

地下拳坛最顶尖的格斗家,全世界最大的黑道巨擎,势力席卷整个世界。

他常年霸榜杀手悬榜之首,无数的杀手以击杀钱三皮为人生至高荣耀,最好的记录是被他亲手扭断脖子。

看着报纸上这张脸,他的手一次又一次的掐出血来,他不知道一个平民和黑道巨擎有何恩怨,他不想知道,也不愿知道,因为没有必要知道,他只知道钱三皮必须死,这是他活在这个世上唯一的理由。

物极必反,穷变则通。

鲜血的事实告诉世人,复仇需要的不是强壮的身体,因为最强壮的拳击手被钱三皮一拳轰碎了心脏。

复仇也不需要专业的杀手,因为排名前十的杀手被他杀了九个,最后一个疯了。

可以复仇的是弱小,极度的弱小,弱小到可以让所有人都无视,包括钱三皮。

钱厦,名如其实,全世界最大的金融中心,里面的财富足以影响整个世界的经济平衡,事实上,钱厦真正的含意是钱三皮的大厦,简称钱厦。

阳光直射在百层的钱厦顶层,巨大的高空玻璃照射在一个高大的身体上,拉出一条长长的黑色身影。

孤独、寂寞,当一个人的财富积累到足以震动世界之时,当一个人的身体强大到无人能杀之时,的确非常孤独,这也正是此时站在顶层钱三皮的感受。

钱厦的顶楼就一个房间,一个人——钱三皮,除非他愿意,否则不会有任何活人站在这里,就算是当年排名第一的杀手也只能止步下一层。

然而今天,他却在门口看到了一个活人,而且还是一个脸色苍白,骨瘦如柴的小孩,他只是微微的愣了一下,忽然在脑中闪现出一个人来,那个常年倦缩在钱厦门口角落邋遢乞丐。

“呵呵,有意思,你是第一个站在这里活人,我倒是很想知道你是怎么上来的。”钱三皮有些玩味的看着严重发育不良到畸形张平。

呶,张平指了指后面的电梯,“顺着电梯要饭上来的。”表情似乎有点不耐,又似乎在嘲笑钱三皮的智商。

也是,乞丐当然是要饭的,电梯当然是用来走的,他又没长翅膀,总不是飞上来的吧,就连钱三皮都感觉自己这个问题确实有些白痴。

“呵呵,有意思!”

“那么,你是来杀我的?”钱三皮看着张七的样子,总觉的很想笑。

“是的,可以吗?”张平回答的很认真。

“可以,可以,可以。”钱三皮连着说了三个可以,努力的憋着笑,问道:“请问这位杀手,那你打算怎么杀我?”

“还没想好。”张七又是认真的思考一会答道。

噗,钱三皮终于憋不住了,他笑了,捂着肚子的笑了,笑的鼻涕眼泪一把接着一把,这大概是他生平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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