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将人拿下!”
在这个时候,孟常胜突然开口说道,一时间,将门子弟们都纷纷看向他。
孟常胜面色如常,似乎没有看到那群将门子弟的眼神一般。
孟常胜开口起来,其余将门子弟也不敢再闹腾,刚才闹事的几人即便心有不甘,却也架不住这种‘众叛亲离’‘敌众我寡’的局面,只能被钟满子几人反钳双手。
“校尉大人,念在这几人初犯,是否能够从轻发落!”
孟常胜的人还没有碰触到闹事的几人,便被秦羽手下给抓了,孟常胜不由开口求情道。
被钟满子等人反钳双手的几个将门子弟,见到孟常胜这副猫哭耗子的样子,立马嗷嗷喊道:“孟常胜,老子不需要你在那里猫哭耗子!十军棍,老子受的起!”
孟常胜听到这话,眉头皱了一下,脸上闪过一丝怒意,他这是在救他们,这群傻子,竟然还觉得他在假慈悲!
他的脾气不怎么好,他自己知晓,可他不是傻子!
秦羽刚来青营不到两天,便能让青营这么多人站在他身后,为他助拳,为他效命,你可以理解是秦羽拿钱拿东西收买的人心,但你能不能做到,那便是另外一回事了!
他们这些将门子弟,仗着家中家世不差,断然不会将普通士卒放在眼中,可谁也不是傻子,分得清谁对他们好,谁对他们不好!
青营现在大多数人都站在了秦羽身后,他们这群将门子弟真闹起来,能斗得过掌控大半营士卒的秦羽?
他如此做,无非就是给双方一个台阶,确保秦羽的威信,同时也让那几个将门子弟少吃点苦头!
这几个傻子,竟然把他的好心当成驴肝肺!简直是蠢到家了!
“孟副尉,看来人家不愿领你这情啊!”秦羽声音中带着几分冷笑,说道。
孟常胜朝着秦羽抱拳一下,道:“秦校尉,青营,你为主将!末将再无异议!”
秦羽原以为孟常胜还会借题发挥一下,没成想竟然这般干脆的放弃了,他微微点头道:“将人带过来!”
被押着的几人满脸不忿的看着秦羽,其中更有人高声喊道:“我不服!有种,咱们来单挑!”
秦羽嘿嘿一笑,如同一只笑面虎般,朝这人腹部踢了一脚。
被踢中的将门子弟哇的一声,吐出一口酸水来,脸上表情都纠结到一块了,显然秦羽这一脚没有留什么力道。
“本将还是那句话,不想留在青营的,可以立马滚蛋!青营多你一个不多,少你一个不少!但是你想要在青营里给本将惹是生非,本将绝不姑息!”
“本将知道你们不服!那本将就送你们一首诗,让你们自己想想你刚才的行为是不是可恶至极!”
“锄禾日当午,汗滴禾下土,谁知盘中餐,粒粒皆辛苦。”
秦羽这首诗一念出来,哪怕是青营的普通士卒都能听明白,甚至有种身临其境的共情感!
那些将门子弟则是眼神古怪的看向秦羽,他们也是听过秦羽传闻的,以前就喜欢跟读书人混,之后又在临安城中因为几首诗词名声大噪,对于秦羽的诗词水准,他们多是一种不屑的态度!
将门比拼的军功,是军绩,谁还能靠一两首诗词来打赢一场恶战吗?
不过此时倾耳聆听到秦羽吟诗,往昔的那种感觉,与此时所感受的心情,完全不同!
似乎将门也可以这般有文化,有才华的!
“诗词意思,你们可以不懂!但本将更想告诉你们的是,你们回家问问你家长辈,看看他们是否会浪费粮食?是否有过被围困断粮的经历?”
“没有体验过什么叫饿,你们永远不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的感觉!你们永远不会明白半夜被饿醒睡不着的感受!更加不会知道树皮树叶其实也是可以填饱肚子的!”
“好!说的好!”秦羽说完这话,立马有人叫好起来。
众人目光朝发出声音的地方看去,站在那里的只有一人!
刘彻家十位老卒当中的其中一人!
秦羽见其中有人皱眉思考,他又继续说道:“现在你仗着家世,看不起青营的伙食,不愿吃青营的粮食,更加瞧不起青营所有的袍泽,但本将想问一句,若是你在沙场上还是这般高人一等,你觉得你身边的袍泽是否会为你挡下挥来的刀锋,是否有人会在战败之时,拉你一把?”
“你又是否会救一个你能救下的手下士卒?”
秦羽一连三问,整个青营都沉默起来。
青营当中的普通士卒眼神瞧向那群细皮嫩肉的将门子弟,随即便移开目光!
抛开官职或者家世来说,真要上了战场,他们可能大概率不会让自己冒着生命危险去救这群将门子弟!
毕竟,性命只有一条,你可能把人救了,人家还觉得是理所当然的!
既然如此,那又何必让自己多几分危险呢?
谁还不是有一家人等着自己回去?
将门子弟们纷纷低头!
秦羽前面所说的东西,他们听听也便只是听听罢了,可问到这些后,他们心中稍稍思考一下,便都有了答案!
真上了沙场,他们这群作威作福惯了的人,身边绝对不会有那种愿意为他们挡刀的普通士卒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