范世豪写了一份手谕,交代武昌分舵曾长老全力协助郑恒舟。
临行前,范世豪对郑恒舟道:“武昌府即将举行武林大会,黑龙门的人选在此时现身当地,只怕动机并不单纯。恒舟,除了追回图谱、找寻客姑娘、并且为龙帮主报仇外,黑龙门在武昌府有何图谋,你也得要一并调查清楚。待我料理完劫囚之事,便尽快赶往武昌与你会合。”
郑恒舟与丐帮弟子马不停蹄,星月赶路,于三月初时抵达武昌府。
他们前往丐帮分舵,与舵主曾长老会面,说起当前情况。由于三月中要开武林大会,最近陆续有不少武林人士来到武昌府。丐帮虽然消息灵通,还是无法尽识武林人士,难以肯定有没有其他黑龙门的奸细混了进来。蒲察泰依然住在客栈里,三餐都在客栈用膳,除了晚间去江畔散步外,几乎足不出户。
郑恒舟饱餐一顿,休息片刻,待得天黑,换了套黑色衣物,跟随丐帮弟子前往蒲察泰投宿的客栈。
丐帮有派遣弟子在客栈外轮班监视,他们上前招呼,得知蒲察泰外出散步,另有帮众尾随跟监。郑恒舟孤身翻入客栈,认明客房,推开窗户,纵身而入。
他就着微光,翻箱倒柜,找寻降龙神掌图谱,不过搜了半天,一本书册也没搜到。
正当他矮身要去搜床下时,屋外突然传来细微声响。郑恒舟心里一惊,滚到门边,轻手轻脚地贴着墙面站起。若是蒲察泰回来了,丐帮的人理应出声示警。门外之人一声不吭,连脚步声都放得极轻,不知究竟有何企图。
就听见喀啦一声,窗户突然开啓。郑恒舟连忙转头,刚好看见一名黑衣人窜入房内。郑恒舟迟疑片刻,不知是否该直接动手。对方倒也了得,落地之后立即察觉有异,头也不回便向郑恒舟踢出一脚。
郑恒舟矮身避过,左掌探出,抓向对方咽喉。黑衣人右手一扬,架开郑恒舟手掌,顺势反扣他的手腕。郑恒舟展开擒拿手法,跟黑衣人以快打快,瞬间拆了十来招,斗个旗鼓相当。
对方认招快、变招准、行招间往往暗藏一股绵劲,能将自己的招式引向一旁。郑恒舟见招拆招,好几次都差点让对方带到重心失衡。他足下绊了几次,越打越不是滋味,突然间使出个千斤坠的势子,站稳马步,拍出一掌狂沙万里。
黑衣人见此掌来势凶猛,难以牵引,当即变招,也是一掌拍了上去。双掌相交,爆出一下闷响。黑衣人向后飘出,空中几个回旋,落在开啓的窗户旁边。
黑衣人伸出一掌阻止郑恒舟再攻,说道:“郑兄,是我,白草之。”
郑恒舟心下吃惊,就着窗外月光一看,果然便是锦衣卫白草之。他满心疑窦,问道:“白千户,你怎么……?”
白草之挥掌打断他,转身关上窗户,跟着走向郑恒舟。郑恒舟不明他的意图,向后退开半步。白草之知他见疑,比了比摆在客房中央的木桌,两人分别站在桌子两端。
白草之轻声道:“那日在巡抚衙门目睹郑兄绝技,在下深感佩服。今日有幸与郑兄过招,倒也了了兄弟一桩心愿。”
郑恒舟哭笑不得。“白千户,这里可不是寒暄叙旧的地方。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?”
“我来捉拿黑龙门奸细。”白草之说。“我当年在辽东熊廷弼将军麾下主持军情,专门对付黑龙门探子。这次锦衣卫查到有大批黑龙门的人物混入关内,我自然要带队追来,查清楚他们有何图谋。”
郑恒舟皱眉:“黑龙门的人怎么能够大批混入关内?”
“想来是山海关守军中藏有汉奸。那边我已经派人去查了。相信要不了多久就能把汉奸揪出来。”白草之话头一转,问道:“倒是郑兄,你怎么会盯上这蒲察泰?”
“他杀了我一个朋友,又掳走我一个朋友。我是来找他打探朋友下落兼报仇的。”郑恒舟道。他没提降龙神掌图谱,因为丐帮并未对外透露图谱失窃的消息。“白兄,既然黑龙门来了大批人马,你也不差蒲察泰一个。此人跟我有私怨,可否请你把他交给我来处置?”
“这个……”白草之面有难色。“不瞒郑兄说,黑龙门人目前便只蒲察泰一人露脸。他每天傍晚都去江畔游走,多半是在等待接应之人。但是咱们跟了他半个多月,这接应之人始终没有出现。待会儿拿了他,郑兄有什么要问的,尽管先问,但是这人还请郑兄让我带走。”见郑恒舟沉吟不语,问道:“怎么,郑兄可有难言之隐?”
郑恒舟凝望着他,不知如何作答。
白草之神色不悦,说道:“郑兄,兄弟对你算得上是坦承以待了。你始终为了我是锦衣卫而对我见疑,兄弟心里实在不是滋味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