要说左安门外方庄至周庄,乃至黄鳝沟一线,本是交通要道。
正处于大运河支流萧太后河至左安门的关键地带,是个好地方。
所以从嘉靖年间修筑京城外城以后,现在已过近五十年,城内已经住不下那么许多人了。
渐渐地南城外便陆陆续续地出现了住家,后来到运河一线又出现了不少集镇和商铺。
可惜由于这里处于特殊地段,五城兵马司本来也管不了,宛平县也没那么多精力管理,治安状况日益废弛。
这和后世某些地方城乡结合部的一些状况有些类似。
所以陈源才准备从最是让人头疼的治安状况开始,整治自己的一亩三分地。
至于某些所谓读书人的白嫖情结,他是领教过的,但是陈源不准备退缩。
吃再多的苦,我也不在乎!
受再多的罪,也总要面对!
这就是我们锦衣卫的职责——这是陈源给南城外百户所全体成员的诫命。
还是子痴经手,两条大标语对联似的挂在了百户所的墙上。
特意用红笔写成,颇有些杀气腾腾的味道。
这也是全体百户所成员的心声!
经过陈源给大家摆事实讲道理,大家已经明白了,这是你死我活的斗争,是关系到一方平安的大事。
当然这都是高情商的说法,私底下韩忠那个二百五低情商的说法是——收不上来治安费大家就得饿饭!
为了饭碗,众军余自然群情激奋,举双手同意收取治安费,包括此前顾虑重重的沈焕和孙梧。
要是有人不同意?
不同意的话,就让韩忠带人拿着大铁棍子——啊不,摆事实讲道理,做说服教育工作嘛。
一声令下,沈焕、韩忠、孙梧便带着三队军余,撒到了方圆十几里的地面上,宣传治安费的事情。
这天黄昏,放饭的时候,韩忠和孙梧带着的两队人都早早地就回来了。
“效果怎么样?”陈源对韩忠问道。
“大家都很拥护!”韩忠大大咧咧地对陈源说道。
“怕是都怕你的大铁棍子吧?”
“那不能够,您老人家不是告诫我们要爱民如子,讲道理嘛,以德服人嘛!”韩忠憨厚地说道。
“孙梧呢?”
“还行,就是有些怕收了这个费以后,管不管事,口头上倒是都不敢说什么……”孙梧咽了一下口水有些担忧地说道。
大家正说着话,却见一名新招的军余名叫卢希的,慌慌张张跑进了百户所。
“百户爷,不好了,沈小旗让人给开瓢了!”卢希此言一出众人脸上皆是脸色一变。
“哪个不开眼的,敢欺打锦衣卫?”韩忠闻言怒目圆睁,冲卢希问道。
“是福兴商行的,本来沈小旗是好好和他们分说,正在……对了摆事实,讲道理,没承想他们的护卫头子石德广直接用一根哨棒便开了沈小旗的瓢!”卢希心有余悸地说道。
“沈焕呢?”陈源问道。
“沈小旗人事不知,还在福兴商行门口躺着呢。”卢希有些惴惴地回话道。
“子痴兄,你赶紧写公文,快马加鞭交到西司房,孙梧你带一队弟兄守好百户所,三班倒,不准懈怠!”
“韩忠,带上人,跟本百户一起去缉拿凶手!”陈源厉声命令道。
众人闻言立刻慨然应诺,呼啦啦一下便准备抄家伙。
“百户!”
这时身后却响起了孙梧有些怯怯的说话声。
“怎么?人家都欺负上脸了,难不成老子还得在这里吃斋念佛,这以后在南城还怎么混?”
陈源一瞪眼,厉声说道。
“不……不是,这福兴商行殊不简单,背景深厚,大家伙此去千万小心!”
孙梧知道再劝,陈源怕是要和他翻脸,只能出声提醒道。
“在家的弟兄,守好百户所,老子今天不把那个姓石的拿了,就跟他姓!”陈源大声命令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