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带回来了,但又没带回来。
不带回来,说不定她不会死。
不带回来,她又会被沦为玩物。
沈毅闭上眼,抬着头,眼泪没有流下来。
人有时候就非常坚强,堪比打不死的小强,中枪,中弹,都死不了!
但有时候人又非常脆弱,一件小事,都可能会成为自杀的诱因。
就好像一个成年人,他在公司受了委屈,他不会哭,他会强颜欢笑。
回到家也只是心情沉闷。
但如果这个时候磕到了床脚,他却会嚎啕大哭。
崩溃就是一瞬间的事情。
那种无人理解的感觉,不敢回首。
沈毅收拾一下心情,走到施慧茹的身旁。
“哭吧,哭出来心情就好受多了。”
“毅,你觉得她很脏吗?”
施慧茹抬起头,红着眼睛,泪流满面的望着沈毅。
“不脏,她的灵魂是高贵的。”
沈毅伸手安慰施慧茹。
“玲姐她跟她未婚夫的感情很好,她未婚夫在国外开展业务,这次我们坐船也是为了业务拓展。”
“玲姐经常在公司毫不避讳的跟她未婚夫打电话,即便被我们说成恋爱脑,她也毫不在乎。”
“我们公司虽然不大,但每天都非常开心。”
施慧茹边哭边说。
当她放下车铃的时候,她的口袋里掉出来两张被折叠的A4纸。
施慧茹愣了一下,颤颤巍巍的打开。
看到里面的内容后,她嚎啕大哭。
只见A4纸上是一份公司转让协议。
车铃把公司转让给了施慧茹。
另一张纸上,是车铃的手写字。
上面写着,他到新西兰后,会和男友结婚定居,转让协议是给施慧茹的,让她回国后好好打理公司。
施慧茹感觉心都碎了。
玲姐是充满了希望,及对未来的幸福畅想,坐在了邮轮上。
如果到了新西兰,她肯定会跟未婚夫来一个大大的拥抱。
一起步入教堂,在亲友的瞩目下,举行一场盛大的婚礼。
施慧茹也能在教堂地下拍手,恭贺两位新人。
可现在。
没有盛大的教堂,一切都成了虚影,留下的只有这份公司转让协议。
施慧茹心好痛,感觉呼吸困难。
看着地上的玲姐,她无法想象她死前有多么绝望。
看见自己后,又有多么的放心。
那句你没事就好,施慧茹听在耳朵里,长在心里。
成了玲姐生前最后的一句话。
施慧茹脱下自己的外套,给玲姐穿上。
“姐,上路的时候得穿好衣服,妹妹来给你穿,有了这件衣服,在路上的时候就不冷了。”
“姐咱不冷了,真不冷了,以后再也没有坏人了。”
“姐,你…你…”施慧茹抽噎的止住了话。
“你走了,你让我怎么活啊,姐!姐!!”
施慧茹抱着车铃,一直哭泣。
她握着车铃的手,恍惚间,感觉回到了公司。
“小茹,咱们一会儿了去下午茶,最近这么累,好好的犒劳一下,主要是你姐夫他担心,给我好好的拍张照哦,咱们走。”
“小茹,我知道你最近压力很大,有什么跟姐说,千万别自己放在心里。”
想起曾经的美好,施慧茹真想这一切成为一场梦。
是梦多好。
梦醒了,玲姐就不会离开我了。
她摇摇晃晃,沈毅托住了她。
她伤心过度,看着车铃的遗体。
“毅,帮我一起把玲姐埋了好吗?”
“好。”
沈毅答应,抱起车铃,施慧茹找了一处地方。
沈毅开始挖坑,施慧茹跪在地上,心里回想着曾经在一起的画面。
一桩桩,一件件,一幕幕的事情,如同慢放的电影,在脑海中回放。
直到沈毅叫她,她才回过神。
“玲姐,把你葬在这里,以后了我会带你回家。”
施慧茹铲了第一铲土。
沈毅这才动工,全程两人都没有说话。
直到车铃的坟建好。
施慧茹才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。
她转过身,来到沈毅的面前,没有投入怀抱。
“能答应我一件事吗?能不能让那群混蛋付出代价。”
她咬牙切齿道。
“能。”
沈毅理解她,自己内心也非常气愤。
“他们这么对待玲姐,我自知没有能力对付他们,所以求你帮忙。”
“如果你不愿意帮忙,那我哪怕是拼了这条命,也要他们付出代价。”
“你是我的人,你受委屈了,我如果不做点什么,那我岂不是很混蛋?”
沈毅直言,这件事他管定了。
人都是有尊严的。
在岛上是什么都匮乏,但尊严不能丢。
如果连尊严都丢掉,沈毅绝不答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