顺天城前,巍峨高耸的城墙,直入云霄,地上有些斑驳的青石板,记录着历史的蹄印。
沈黎坐在马车上,看着城门前人来人往,不禁感叹。
大城就是有底蕴,这城墙高度,可是他小小的仙平好几倍。
就连那朱红色的城门,也格外彰显皇城气度。
不过,这里可算不得皇城,这里只是顺天城的入口,皇城在顺天城的最北方,当年太祖皇帝在此建立皇城,也是为了天子守国门,君王死社稷的理想。
即便当初太祖皇帝雄心壮志,但也抵挡不住后世的衰败。
这倒不是指当今皇帝姜承龙,而是前两个皇帝。
姜承龙的父亲,当年不注重国内经济,拼命的印钱做事,结果导致经济崩盘,百姓民不聊生,一百两的银票,甚至买不来一颗白菜。
国内出现叛乱,也算是种好事,虽然现在的银票不是十分珍贵,但比起上一代,要好的太多太多。
城门前,万逸楼已经等候多时。
万江楼思索许久,将他从锦衣卫中除名。
他是一个很有政治嗅觉的都指挥使,否则在东西两厂的联合打压下,他也不会存活这么多年,换做其他人,早已顶不住压力,将锦衣卫解散。
最近,那些被东西厂发配到边疆的锦衣卫,尽数回归,即便是客死他乡的,也会带回衣冠,送与他们的妻儿。
他可是亲身跟着陛下前往仙平县的,深知陛下对沈黎的看重。
可以说,针对老牌贵族的事情,陛下直接将宝,压在了沈黎身上。
在他再三询问沈黎的事迹后,万逸楼便将当初沈黎在金陵所作所为尽数告知,他愈发觉得,此人应该有大才,即便扳不倒老牌贵族,也能与他们对峙。
而且沈黎与西厂有仇,或许可以化作他的刀,斩了西厂这个狗腿子。
万逸楼本来就在锦衣卫领着闲差,加上两人的关系,一直被手底下的人议论纷纷。
大多是议论同知之位花落谁家,之前锦衣卫差点灭亡,大家自然不会惦记什么,现在不一样了,眼看着锦衣卫的人越来越多,下面的人,也开始议论,这万逸楼可是内定的同知大人,到时候只需一些军功,便可上位。
谁让人家的大哥是指挥使呢。
现在好了,将万逸楼推出锦衣卫,这些人也没什么想法了,能者居之。
万逸楼站在城门前,笑着走到马车前。
“小子,好久不见啊。”
沈黎也开着玩笑道:“好胆,敢跟伯爵大人这样子讲话。”
“去你的。”
两人互相寒暄一阵,锦衣卫于大人掏出腰牌,自然一路畅行。
“给你在城南找了处宅子,你先住下吧,唐老,没时间来看你。”
主要还是避嫌。
身为都察院的左都御史,与其他臣子来往密切的话,难免不会让人信服。
沈黎也明白其中的道理,他转头看向万逸楼。
万逸楼耸耸肩:“我啊,现在不是锦衣卫了。”
他还是那副老样子,吊儿郎当的。
沈黎嘿嘿笑道:“怎么样,我说锦衣卫能起来,便能起来吧。”
“厉害。”
万逸楼伸出大拇指:“昨日听说陛下又在金銮殿发了雷霆之怒,西厂作为特务机构,居然还有反贼渗透,务必严查,当天俞怜青被严重处罚,锦衣卫接手西厂大部分事务,谁都能看出来,西厂要倒台了。”
“这不是你正想看到的吗?”
“我虽然想看到这种情况,但西厂也没那么容易倒,毕竟陛下愿意给西厂机会,锦衣卫也在考验期之内,所以……”
“你想添把柴火?”
沈黎挑挑眉毛:“本伯爵,可不是当初那个贫民窟的穷小子了,即便是买的,本伯爵也算是朝廷内的三品大员,你要是有想法,可以跟我说说。”
“看把你装的。”
万逸楼翻翻白眼:“让你的人,把宅子收拾收拾,我夜晚也搬过来了,咱们去吃饭,给你接风洗尘。”
“这样比较好,你不知道,我这半个月都窝在车里,舟车劳顿,每顿都吃干粮,嘴里快淡死了。”
若是锦衣卫于大人听到这话,怕不是要气死。
这些日子,这小子完全在路上旅游来着。
听说于大人会拉弓,便从军中拿来上好的弓箭带着。
走一路打一路的猎,天上飞的,地上跑的,河里游的,那样他没吃过?
仗着官道上的路比较平整,直接在车厢内生炉子,煲汤炖肉烤烧鸡。
他在前面带路还好,那后面断后的兄弟们,可都馋的口水直流。
那车厢飘出来的香味,都没断过。
如果临行前称一下他的体重,再到京城称一下他的体重,绝对胖了不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