忽然,黑暗之中传来了一声低嚎,微弱而又短促,好似那条黑狗在示警,但又被人扼住了咽喉。
松下富明立刻爬起来,右手已经握住了短刀,他把身子放低,往拴狗的门口看去,发现那里有一个人,正抱住狗的脑袋,不让它发出声音。
“是我,赵大河。”那个人发出了低声。
松下富明这才放心下来,悄悄走过去,赵大河说:“你也听到了,对吗,外面有声音。”
说实话,松下富明并未听到,但他总是心里难安,于是点点头。
“要不要随我出去探查。”赵大河问。
松下富明指了指黑暗的天,说道:“天太黑了,四更天再去。”
赵大河点点头,说道:“我加派人守夜。”
松下富明说:“不,我亲自守夜,这个时候,我谁也信不过。”
黑夜中,赵大河握住了松下富明的手,掰开他的大拇指竖起,显然这是对他的肯定。
又等了一个半时辰,天空隐隐出现了鱼肚白,赵大河再次出现,他养精蓄锐,只穿了皮甲,提着一个铁丝制成的小笼子,到了门口直接把黑狗的嘴巴套上,他说道:“这条狗很警觉,但是嘴巴太不安分,这样可以好一点。”
二人一同出去,不带任何人,也不携带火把,借着微弱的光,在林中摸索前进。
巨大的树木宛若一个个巨人一样站在那里,在黑夜里尤其的让人感觉害怕,二人无言前进,耳朵里只有树叶被风吹过的声音,目的地则是小溪边,而在这里,二人有了发现,溪水边有大量的脚印,还有吃剩下的食物残渣和排泄的粪便。
“生番留下的。”指着地上的脚印,赵大河说道。
此时天已经开始放亮,松下富明俯身仔细观察,微微点头,同意了赵大河的判断,因为地上的脚印是脚趾分明的,而商社的人会穿靴子,凯达格兰人也会穿草鞋。
“回去,还是再探?”松下富明问道。
赵大河说:“再往前走一走,如果是大队人马来攻,营地是藏不住的,如果找不到营地,就只是一些出首或者狩猎的家伙的。”
清晨的溪水边满是雾气,二人费力往前走着,他们在灌木丛与树木之中传兴,四周一片死寂,只有初生的太阳在树冠之中时隐时现,每当黑狗停下脚步,二人就会心里不安,观察四周,好像周围总是有眼睛在盯着自己。
“呜呜。”
黑狗忽然停下,对着远处发出了声音。
二人钻出丛林,在渐渐散开的雾气之中,看到了河水对岸,那是一片刚刚出现的营地,栅栏还没有搭设起来,到处都有人忙碌,河边与树林里都是人,好不热闹。
“至少有一千五百人,或许更多。”松下富明说。
赵大河估计的更多:“两千人,这是最少的。”
原因很简单,这是生番的军队,不是明军,正规的军队里会有牲口和战马,因此军队规模要比看起来少很多,但生番的军队里只有士兵,甚至连后勤人员都没有,所以规模要比看起来大很多。
“那似乎是斥候。”赵大河指着一处灌木丛,那里蹲着一个人,却是在自己这边。
松下富明说:“不是斥候,是个钓鱼的家伙。”
“看来我们能抓一个舌头了。”赵大河脱下了靴子,把外套脱下捆在了刀柄上,缓缓走了过去。
河对岸的生番发现了赵大河,对着这边大喊大叫,钓鱼的生番不解其意,还以为都和他打招呼,当他听到背后有人的时候,被赵大河一刀鞘砸在了后脑,直接晕死了过去。
“快来把这个家伙捆上,我们回去。”赵大河对松下富明喊道。
松下富明解下腰带就捆扎了俘虏,赵大河则把靴子重新穿上,二人合力扛起俘虏,返回圣丘。
“该死的福佬。”
等到卡劳带人渡过淡水河支流的时候,留给他的只是扔掉的衣服和已经开裂的刀鞘,看着那刀鞘,卡劳怒不可遏,大声说道:“追上去,一定要把福佬全部杀光,我要把他们的脑袋全部砍下来,供奉给圣灵。”
“生番杀来了,快快,准备迎战。”到了圣丘之顶,赵大河大喊大叫起来。
唐沐站在桧木顶部的瞭望台,看到是赵大河,立刻招呼人帮忙,赵大河把俘虏往地上一扔,立刻说道:“把吉田七郎叫来,但愿这个生番会说凯达格兰人的话。”
“我倒是要瞧瞧,生番和熟番有什么不同。”唐沐探头探脑,说道。
一巴掌打在了唐沐的脑袋上,赵大河骂道:“混账,还不招呼所有人起来备战,生番大队要到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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