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大民向站在亭口的马佥事踏近一步,像是要出亭对付唐良。
马佥事也已感知对方的脉象,见对方不过五脉而已,居然毫不畏惧地迎向自己。一慌之下,反而后退了两步,然后一跃退出凉亭,大喝一声道:“动手!”
一下子又有八个蒙面人闻声而出,人人手上都有一把长弓!迅速超越先前跳出的十六人,向凉亭围来。
“赵大人,您不等三元宫那边的消息了吗?”凉亭中的贺齐舟大声向远远退去的赵和光叫道。
“势已至此,快快动手!”赵和光微觉不妙,虽然道观那里也留了八人,但见对方如此沉着,心中更是一紧。
“全都拿下!”江大民见八名弓手渐近,大吼一声。五十六丈外的远外一下子冒出数十个蒙面人来,人人端着一把劲弩,远远围住凉亭,正飞速靠近过来。
“有异动者格杀勿论!”江大民大声吼道。
围在里圈之人一看阵势都知道这是军方之人,最先亮相的十六人离那些外圈的人不过二三十丈,均在射程之内,听江大民这么一喊均止步不动,没人愿意为此白白丢掉性命。
而那八名弓手听到身后动静大多稍有停顿,回望了一眼,只有一个冲得快的,已经离凉亭不足二十丈,正在犹豫是否发箭之时,身后已有数支弩箭离弦射出。
那人身手竟是不弱,将开弓之箭胡乱射出后急忙侧滚闪避,虽避开了三支箭,但肩头仍被射中一箭,箭镞扎透革甲,入肉寸余。那人吓得伏地不敢起身,其余七人更不敢再有动弹,僵直着身子,缓缓地放松弓弦。
“擒贼擒王!”已经躲在马车边的赵和光大声对有些愣神的马佥事叫道。
马佥事立即醒悟过来,这是扳回局面的唯一手段了,急忙掠入刚刚退出的凉亭。
他才一动,又有数支弩箭向他射来,只是离得太远,被马佥事一一避过。江大民急忙迎上推出一掌,两人四掌相对,江大民疾退三步,而马佥事则在亭口站住后立即前冲,对着江大民再次推出双掌。
江大民内力虽然稍逊,但不敢再退,挡在贺齐舟身前欲以北邙功应敌。贺齐舟却叫在了他的前面:“他是虚招,用大河远上!”
江大民想也不想,顺势换招,原本的正面对敌,变成侧身横扫。
那马佥事这一掌原本就是诱招,希望江大民全力出招时自己突然避开,然后直扑坐在亭边的贺齐舟,将对方挟为人质。没想到被人一眼识破,自己的确能攻到那个病夫了,可侧翼空门大开,无论如何是不敢硬承江大民这一掌的,因此只能侧旋身子,改单掌硬挡江大民的横扫,另一掌则隔空拍向三尺外的贺齐舟,希望用三分掌力,震倒那个病夫。
贺齐舟向右稍稍挪了半尺,避开还算凌厉的掌风,然后看着马佥事被江大民一掌扫出凉亭,亭外,十余支弩箭立即向他落地的地方射来!
那位马佥事可能是久居边地,对于躲避弓箭居然很有一手,脚一沾地,立即就往外侧滚,然后以身后站着不敢乱动的弓手为掩护,躲开了三十丈开外射来的所有弩箭。伏稳在地上后又开口大叫起来:“等等再射!可能是误会了,我是按察司副佥事马奎,应赵知县所求来办案的!你们可是边军的人?”
“呸!谁动射谁!”江大民朝马奎吐了口唾沫,又关照了一句。持弩之人很快跑到埋伏在凉亭外的蒙面人身边,有人腾出手来,出手点了那些人的穴道。
这些持弩人居然都会内功!马奎暗暗心惊,但仍不甘心束手就擒,叫道:“马某可能是被赵和光给骗了,还容我解释……”
“敢动一动就把他射穿了!”江大民走出亭外,笑嘻嘻地看着那位五品大员。
马奎还真不敢动,十几把劲弩就在几丈外瞄着自己,无论如何都不敢冒险,所以只能屈辱地被身后那个才通三脉的小子连点十余处穴道后,直挺挺地倒了下来。
“大哥,点这几下差不多了吧,我怕我的内力不够。”出手点穴之人转头问了问身边持弩之人,因为都蒙着面,也看不清年岁。
“再点下去他连脚趾头动不了了!回头你自己背他!”
“我可不想背,大哥帮忙把他腿上穴道解一下吧。”
“再说了。”被唤作大哥之人应了一句后,走近江大民,指了指缩在马车边的赵知县问道:“那狗官怎么办?”
“怎么办?”江大民转头问亭内的贺齐舟。
“还能怎么办?把财神爷给请来吧。”贺齐舟笑道。
“大人饶命啊!小的,小的再也不敢了!”赵和光跪在亭外,开始扇起自己耳光。
“不敢什么呀?我还要好好谢你呢。”贺齐舟道。
“不敢,不敢……”
“我都说过要谢你了,你回去和你主子说一下,老规矩,一个一千两,哦,把你派到三元宫的人也先算上,加上今天欠的,明天都给我补上!明天天黑之前见不到银子,这些人和欠契我都带去京城!”贺齐舟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