闻言,王有道也是有些辛酸的抹了把鼻子,叹道:“要我说,这高闲也忒不是人,这种时候居然还要让你去送死,唉!都是当年留下的祸患!”
赵怀不置可否:“王老,您今日来应该不是为了这件事吧?”
“没错!”一提这个,王有道瞬间来了精神:“赵小友,孟兄不在,正好你还没走,给我出出主意!”
“今天没有早朝的消息你听到没有?我查到点东西,据说是六部之间出了点问题,总之现在刑部和户部已经全部瘫痪,其他四部也有大量大员卸任。”
“我手里正好有两个人选,而且有些把握可以将他们送上那两个位置,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时候。”王有道兴奋出声。
他之所以还有一丝担忧,便是不确定这件事背后的真相,能有把握在上京一次性把两位尚书拉下马,这背后一定有人操作。
倘若没弄清情况便贸然行动,他这次的行为很可能会把手下两人送入深渊。
朝堂的水终归是太深,翰林院有些把持不住。
否则,他也不会来询问赵怀了。
而赵怀听到王有道的话,也是一怔,旋即将手中一白二黑两枚棋子交换了一下。
于是乎,六枚棋子的局势变得捉磨不透起来,三枚黑棋呈一线,两枚白棋相对而立,另有一枚黑棋若离若即。
赵怀抿了口茶,叹道:“好棋!”
“好棋?”王有道两眼圆瞪,看着那只有六枚棋子的棋盘,忍不住质疑道:“我说赵小友,你会不会下棋啊?就这六枚棋子也称得上……”
王有道话说一半,却是意识到了什么,心脏骤然停了一拍!
他呆呆转头看向赵怀:“这件事是你做的?”
赵怀没有言语,只是淡淡一笑:“王老,接下来就要看你翰林院的造化了,能否让这浑浊的朝堂有一片清静之所,全系于此。”
王有道闻言,浑浊的眼眸多了几分明亮:“翰林院第四十七代院长王有道,代天下学子谢过赵小友!”
“不过,赵小友,如今这朝堂全是高闲的人,你是怎么把手伸进去的?能告诉老夫吗?”而后,王有道又是一脸求机若渴的表情。
要知道,这些年翰林院通过无数种手段,想将培养的人才送进朝堂里,都是无功而返。
要么被高闲党派排挤冷落,要么就是陷害放逐,以至于这些年翰林院内的学子尽皆心灰意冷!
而赵怀,一个富家子弟,居然能把手伸入朝堂,这让他如何不吃惊?
“王老,我的手哪有这么长?不过是在宫女太监中安插了一些眼线,六部大员这些年与高闲串通一气,无恶不作,遭天谴的事情还少吗?”
“我只是用了些手段,拿住了一些把柄而已。”赵怀轻声道。
虽然赵怀解释的轻描淡写,可王有道却不相信,能这么轻易就扳倒两个尚书,这在旁人根本无法做到!
从这一刻,王有道终于对赵怀有一个全新的认识,这少年蛰伏二十年,不显山露水,甚至还被冠以纨绔之名,实际上却有着经世之才!
这样的人,绝对不会成为这次北征的牺牲品!
“赵小友铺路,翰林院学子感激不尽,这枚学子令赠予赵小友,从今往后赵小友可携此令牌号令天下翰林学子!”
“但凡这群小子念及一丝翰林院恩情,都会相助小友。”说着,王有道拿出一枚古朴令牌。
看到这枚令牌,赵怀眸子微微一眯。
这块学子令可比当初孟夫子给的那块令牌贵重多了,后者仅能位同大儒,而前者却是能从真正意义上号令天下学子!
而这学子令,放眼天下也仅一枚,为当代翰林院长世代传之,没想到王有道今日竟然将他赠予自己。
难道只是因为自己为翰林学子铺了一条路?
赵怀相信,因为古往今来的学子最重知遇之恩。
王有道走后,宁风之有些兴奋的拿过那枚令牌,笑道:“公子,这下翰林院也能供您驱使了!”
赵怀摇了摇头:“文人学士最为高傲,不好用。接下来你让十二楼暂且归于暗处发展吧,经过这件事高闲查出十二楼不过是早晚的事,我可不希望出征回来看到他们有事。”
宁风之点了点头:“这件事,我昨天便吩咐好了。”
“公子,大楚援兵那么重要,你确定要让太子殿下去吗?”黄休突然出声问道。
昨日赵怀与他们讲了此次的计划,除了白袍军外,大楚援兵至关重要,那姜廷之虽为太子,可他们并不熟悉。
“所以,我让暗语从边境也去大楚了。”赵怀笑道。
宁风之也是哈哈一笑:“黄大哥,这就是你的不对了,咱们公子算无遗策,你居然担心他会在这种关键上犯错误?”
黄休摸了摸头,有些不好意思:“倒是我多虑了。”
“黄大哥也是为了这一战。”赵怀宽慰一声。
忽然,一道倩影从门外冲出来,在她身后还跟着一个身上血迹还未干涸的士兵。
那女子赫然是李府千金,李淑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