城内传来一士兵不满的抱怨声。“他不进城就不进城,你管他如此之多干甚。”
“若是他是什么心怀不轨之徒,这不是给自己添麻烦?”
“我瞧着他也不像什么穷凶极恶之辈,这天都黑了,荒郊野岭的你让他去哪儿住去呢?”
“我这不是怕他一时间忘了时辰,提醒他罢了。”
年轻的士兵一脸严肃的说着,说的很认真。
城外的山上很静,树林中时不时传来虫子的叫声。
郎中捡了些干燥的木材,生了堆火,火堆中一封信被火侵蚀着。
老郎中看着信封一点点化成灰烬的模样可却一点也不担心,因为信的内容已经见过。
写信的那人可能也巴不得这信封能葬身火海。
“我到底还是不适合这儿,我要不要继续了呢?”
老郎中躺在稻草上,抬着头看着屋顶,屋顶上的瓦块一块一块的。
天亮了,老郎中早早的便领着伢子来到城内物色着合适的店面。
十多年下来,老郎中并没有攒下什么财物。
这一路上瞧病免费,仅靠那亲自采来的药材便宜出售给需要的患者维持生计。
如此行事,哪能攒到钱了。
“店家,你瞧我这用我家的十几亩地换你这店面你看如何。”
老郎中从怀中掏出地契交于掌柜的看了看。
掌柜的像是看怪物般的看着老郎中,眼神中有着几分鄙夷。
“败家子,祖辈留下的田地,这是立身的根本怎能说卖就卖呢?”掌柜的心中如此的想着。
药铺不大,但救病治人绰绰有余。
“这儿以后就是咱们的新家了,你可要好好努力,争取早日出师成为独当一面的人儿。”
老郎中抚摸伢子的头,看着这门面心中满是喜悦。
看着那空空如也的架子,上头甚至有些积灰。可老郎中好似能通过眼前的景色看到日后的模样。
老郎中看着那货架上摆满着的药材,看着那因为自己而被救治的病人们脸上露出的那喜悦的笑容。
老郎中忍不住对着那空空的货架笑出了声。
十多年过去,当初的那些师兄姐们也早已断了联系,那教授老郎中医术的师傅离开这座边陲县城。
那人因为儿子南下经商的缘故,索性便跟着南下。就在老郎中离开的半个月后,不知是不是心有愧疚,躲难去了。
药铺开张了,十多年下来,老郎中摸瓜打滚有着许多“偏方”,那是走南闯北得来的经验。
算不上什么一流的大夫,二流倒也勉勉强强算的上,加上收费便宜,街坊邻居身体出了什么毛病也乐的找他看。
落日前的那段时间,药铺门前总能坐着一群老大爷老太太,不是来瞧病而是来听病的。
老郎中总喜欢搬着张凳子,依靠在门边,将自己走南闯北瞧过的病症说一遍,说一遍那该如何防治的法子。
说是老郎中,可老郎中当时也不过是而立,还远远不到不惑的年纪。
明明还很年轻,可身上却总是有着一股子暮气。少了几分自信。
拿着信封满怀期待的那年,郎中不过才十七。信封上短短的几字当时好似抽去郎中的一切气力一般。
“不要说你是我徒弟。”不到十个字的一句话像是葬送了郎中一切的期望一般。
让人不禁的怀疑起,我,做这一切到底有什么意义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