牡丹看着那桌面迟疑了几秒,迈着轻盈的步子,小心翼翼的将碗筷拿到后院清洗去了。
木桶跌入井中,装了满满的一桶水,有些重。
牡丹撸起袖子,废了老半天劲还是没能抬起来。
屋内有着亮光,可门是关着的。四周黑漆漆的。
牡丹摸着肚子,看着那满是油渍的碗筷,心里不由的有些委屈。
“牡丹,你要坚强,不就是被家里人卖了,不就是好几天没吃饭,不就是帮人洗碗筷。”
“不就是没饭吃而已,以后,以后...”
牡丹想着想着有些难过,抱着双腿蹲在地上小声的哭泣起来。
月光下的院落有些寂静。
牡丹明白不会有人来安慰自己,可还是忍不住的想要哭泣,这样会好受些。
一道黑黑的影子出现在牡丹的身前,瞧着神情有些疑惑。
“不是吧大姐,让你洗几个碗而已,又不是叫你去卖,你咋还哭上了。”
陆远有些无奈的挑起一桶水,蹲在地上仔细的洗着碗。
牡丹有些哽咽的抬着脑袋,看着眼前那个帮自己洗着碗的掌柜,心里有些感动。
“我告诉你啊,不要以为你哭就可以不洗碗了,明天的碗我可不会帮你洗。”
牡丹脸色有些黑,觉得刚才的感动都感动到狗身上去了。
咬咬银牙恶狠狠的看着陆远,一把夺过陆远手里的碗筷。
“哼,我不用你帮。”
牡丹将袖子撸起,露出白皙的胳膊,像洗净后的莲藕一般白嫩嫩的。
陆远感觉有些看不懂女人这种生物,明明前一刻还哭哭啼啼的惹人怜惜,下一刻便能翻脸不认人,恶狠狠的盯着你。
踩着高脚凳,陆远又取下了几块树皮。
用那木滚轮一下一下的研磨着,研磨成粉。
陆远不确定那是不是疟疾,也不确定传染性强不强。可,小心驶得万年船。
小心为上,每人来上一碗药那是不可避免的。
这树皮没记错的话,应该是叫金鸡纳树皮,来源于金鸡纳树,被印第安人奉为生命之树。
通常生长于荫蔽湿润的环境中,北方是没有这种树的,当然也不排除从南方运来的药材这一原因。
至于那对抗疟疾的特效药奎宁,麻不麻烦什么的陆远不知道。
方正不管麻不麻烦自己都不会。
将研磨好的粉末倒入碗中,分了三份。
陆远给枣送去了一份,看着他喝下之后才安心的离开。
等回到后院,牡丹还在洗着碗,嘴里骂骂嘞嘞的不知在嘀咕着什么。
“呀,掌柜的你来了,碗我马上就洗好,你刚才没听见什么吧。”
牡丹看着那站在身边有一会的陆远,有些心虚。
毕竟自己刚才可没少说掌柜的“好话”。
“喏,喝药了。”
陆远将陶碗递了过去,冒着热气,瞧着不是很好喝的模样。
牡丹站起身子退后两步,看着那药心里有些害怕。
身子有些颤抖,不停的呢喃着我不喝我不喝。
“哈?多大个人了,还嫌弃药苦。”
陆远看着眼前抗拒喝药的牡丹有些无奈,朝前走进了两步。
“很快的,不苦,一口气喝下去便是了。”
“我不要。”
牡丹大喊一声,惊恐的跑到一旁敲响了药儿的房门。
药儿推开门,像是被吵醒。
眼神有些不善,看了看一脸惊慌的牡丹,又看了看步步紧逼的陆远。
“兄长你..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