姚喻之是一张可以用来打掩护的身份牌,陆寒江不想就这么简单地放弃,但是要说为此特地跑一趟应天府,现实情况也不允许。
难办呢。
陆寒江陷入了苦恼之中,正想辙时,远处走来了几个人,乍一看也是他的老熟人。
杨家公子今天兴致不高,昨天夜里他在邀月楼正快乐着呢,突然间就听见头顶一阵脚步声乱响,接着就有个莫名其妙的家伙闯了进来,搅了他的兴致。
事发突然,他还来不及发难,那人就不见了,等他冲来门来想要理论的时候,对方早跑不见影了。
因此,杨致远今日很是烦躁,邀了几个朋友一起上街闲逛,好巧不巧遇上大雨,等了老半晌,总算是雨势小了,几个人吊儿郎当地走着,还碰见一傻子跪在路边吸引眼球。
“嘿,说你呢,男儿膝下有黄金知不知道,要跪也是跪本公子啊。”
杨致远迈着六亲不认的步子靠过去,一抬头就是看见了陆寒江那张脸,瞬间心肺骤停:“陆——!”
陆寒江自然也瞧见他了,那般招摇的声音,整个京城里都很难找出第二个来,杨致远第一个字刚刚出口,他的眼神就犀利地堵住了接下来的话。
“陆——雨天路滑,路滑。”
杨致远收拾了行头,一下从骄横跋扈的纨绔子弟变成了那谦谦有礼的世家公子,他的同行的狐朋狗友都呆了。
其中一人直言不讳道:“杨兄,这路哪里滑了,你......哎呦!”
话音未落,他却已经摔在了地面上,沾了一声的水污,杨致远铁青着脸收回脚,大骂道:“你懂什么!本公子说滑就是滑,让你不听,摔着了吧!活该!”
几个同伴面面相觑,不敢多言,杨致远用警告的目光扫过几人,然后笑呵呵地凑到陆寒江跟前去。
不等他开口,陆寒江先声夺人:“姚公子,给你引荐一下,这位是杨侍郎的公子,一向乐于助人,你若有什么冤屈,可先找他诉诉苦。”
“这,萧兄......”闻言,姚喻之有些迟疑,毕竟这当朝侍郎的公子,和他这样的江湖人距离实在是有些远了。
杨致远也是机灵人,一下明白了陆寒江的意思,赶忙一拍胸脯道:“萧——萧兄说的是,本公子从来都是以助人为乐,这京城里谁人不知我扶危救困义薄云天杨致远,姚公子有什么麻烦,尽管开口。”
姚喻之被他唬地一愣一愣的,那杨致远滔滔不绝的,就差当场和他烧点黄纸拜把子了,陆寒江也是趁势快步走人。
杨致远是个懂分寸的人,道行也不浅,有他在,拖住这姚喻之几个月可谓是轻轻松松,正好让他腾出手把其他事情处理掉。
不过虽然没法子下一趟应天府,但偃师的消息也不是只有京师外才有,这诏狱里不就有个正合适的人吗?
等陆寒江兜兜转转来到了诏狱里看望尹之邪,这魔道天冥手已经没有半点脾气了。
尹之邪一身满是血污的囚服,双手被两根锁链吊着,蔫了似的垂着个脑袋,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地面。
守卫顺手拿一盆冷水给他提了提神,在看清了来者之后,尹之邪立刻来了精神。
“大人!大人!在下已经将所有知道的都说了,真的无有半点隐瞒!”
这迫不及待的样子,实在有些对不起他魔道一流的名声,不过陆寒江也能理解,锦衣卫诏狱的手段是何等厉害,没机会知道的人永远嗤之以鼻,有机会感受的人,大概率都没能走出这间牢房。
只有真正领略过这人间炼狱,才会知晓自由的可贵,尹之邪虽然不清楚陆寒江的地位,但哪怕有一丝希望,他也会紧紧抓住不放。
陆寒江很满意尹之邪现在的态度,于是他直接问道:“偃师可透露过,他需要纯阴之体的女子,用来作什么?”s://
“这,在下,在下实是不知......”
见陆寒江眉头轻蹙,尹之邪赶忙说道:“大人,在下也问过那偃师,可他对此从来都是闭口不谈。”
陆寒江眯起了眼,又问道:“按你前些日子招供所述,是以师门信物寻到那偃师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