妖舟知阿舟天真无邪,却更知道世人的嘴,害人的鬼,人言最是可畏。她低声对阿舟说:“好了阿舟,以后没人时,我再给你看看。如今在大庭广众之下,如何看?”
阿舟这才意识到,自己忽略了男女大防,羞红了一张脸,飞快地瞥了妖舟一眼,就跑走了。跑了没多远,却又转了回来,递给妖舟一个皱皱巴巴的荷包,说:“给……给先生做的。第一次做,不好。先生拿着。”塞进妖舟手里,掉头就跑。
妖舟看着荷包,心里暖暖的。她将荷包把玩片刻,直接系在了腰带上,那叫一个美滋滋啊。她家阿舟,也会做针线活了。看,第一个荷包,送给了自己,足见在她心中,自己最重要。
妖舟心情不错,刚要哼唱一两句,却敏感地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。她挑眉看去,却见一名女子正在看自己。四目相对的瞬间,那女子立刻低垂下头,略显慌乱地施礼,然后和另外两名女子一同离开。
妖舟记得,看向自己的女子,名叫段明珠,是自己的一名女学生。
妖舟没把这事儿放在心里,美滋滋地享受起阳光和微风,又溜达到了荷花池边。
肖浅止似乎认为妖舟很喜欢吃鱼,竟顶着大太阳去垂钓。他的样子十分认真,双眼紧紧盯着池水,微风拂过,唯有发丝轻轻飞扬。
妖舟坐在他的身边,看了一会儿,看到他钓上来一条大鱼,看到他开心的一笑,竟如同孩子般清透纯真。
肖浅止也发现了妖舟,竟紧张地抱住鱼,有些不知所措。鱼很大,挺有劲儿,向上一跃,直接啃了口肖浅止的下巴。
妖舟哈哈大笑,声音没搂住,泄出了三分女子特有的轻柔。
肖浅止微微一怔,鱼就从他怀里蹦出,眼瞧着要跳回到荷花池里。
妖舟捡起一块小石头,打在鱼的脑袋上,这才将它放倒在荷花池边。这一手,再次惊艳了肖浅止。
肖浅止忙起身,重新抱起鱼,装入鱼篓,连同垂钓好的两条,一同送给了妖舟:“请先生品鉴。”
妖舟也没废话,接过鱼篓,
妖舟问:“肖遥没有再欺负你吧?”
肖浅止回道:“从荷花池里爬上来后,他身体一直不爽利,也就没找学生麻烦。”
妖舟问:“你和他不是一起长大的?何至于此?”
肖浅止低垂下眉眼,回道:“他是家中嫡子,学生……学生是外室养大的。母亲得父亲宠爱,才取得进入行山书院学习的资格。”
妖舟拍了拍肖浅止的肩膀,笑道:“身份地位这种东西,随时会变。嫡母也好,外室也罢,都是依附于男人罢了。你是男人,就已经占了先天优势,还有什么抬不起头的?生死看淡,不服就干!肖遥也是人。只要是人,就有弱点,收拾他就完了。”
肖浅止被妖舟所言惊到,好比醍醐灌顶,却又毛骨悚然。这种不服礼仪教化的语言,简直可谓是逆天。然,每一个字,都仿佛鼓槌,不停敲打着他的胸口,震耳欲聋。
妖舟见自己成功点火,便说:“晚上做好鱼,你过来取一份。为师的手艺,尚可。”勾唇一笑,提着鱼篓离开,
肖浅止望着妖舟的背影,久久不能回神。他,也想如她一般,恣意洒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