树林中,曹操等人陆续走出。
石秀,欧鹏,时迁。
还有昨日先走的史文恭、焦挺、周通、吕方、郭盛、戴宗。
几人站了一排,望着林、秦、杨三将各自领兵,各有节奏,直将兵马多一倍不止的禁军精锐杀得横尸遍野。仟仟尛哾
于那刀枪撞击、呐喊惨叫的喧闹之间,犹能听见林冲炸雷般一声声大喝。
“高俅休走!”
“高俅,受死啊!”
“高俅老贼,留下命来!”
曹操等人身处阵外,听此声势,兀自觉得阵阵发寒,阵内高俅身临其境,还不知如何丧胆。
曹操左右看一遭,道:“汴京军马数十万,高俅虽然被围,后面未必没有救兵,我等客师远来,久战不吉。时迁、焦挺、戴宗三位兄弟不擅马战,且在此同石秀保护帝姬,其余兄弟,跟我杀入阵去。”
史文恭、欧鹏、周通、吕方、郭盛五个齐声长啸,都跳上马,随着曹操杀进阵中。
阵中,高俅淅淅沥沥,早已撒了一裤子的黄尿。
还好局势这般混乱,也无人会发现这一点。
林冲则已丢了他的虎骑,任那五百人自行结阵冲突,他只一人一马一矛,便如追魂的黑白无常,又似索命的牛头马面,紧紧蹑住高俅不放,此刻在他眼中,不见千军万马,只见高俅一人,凡拦在身前的,尽皆顺手杀死。
也不知杀了几十几百人,高俅陡然发现,自家已是喊什么都没用了——
甚么保你青云直上,甚么保你连升五级,甚么保你公侯万代,乃至收为义子……
总之不论挂出何等花红,那干禁军战将都已置若罔闻。
富贵虽好,性命第一。
此刻的林冲,无人能挡。
“拦住他啊!”高俅逃得披头散发,喉咙都嘶哑了:“谁能拦住此人,高某愿拜他为义父啊!”
这声义父,直听得秦明摇头,杨志失笑——便是这般无勇无胆无谋无耻的一个小人,竟然就是大宋的太尉!
高球当然也知道自己正在丢人,极其丢人,丢得整张脸皮都不复存。
但在他来看,肝胆尚且俱裂,要脸复有何用?
他却不知对于麾下兵将而言,一个脸都不要的太尉,于大家也自没了用处。
“杀出去!杀出去!”禁军中的战将齐声嘶吼,各自带着部下拼命突围。
无人再管阵中要拜义父的高太尉了,哪怕这个太尉,身怀踢球拍马两大绝技,又一直简在帝心,但是此时此刻,无人还想再替他去卖命了。
林冲面前无了阻挡,大笑一声,长矛横扫,高俅惨叫,只觉腰肢如欲断折,翻筋斗坠落马下,史文恭趁机去抢了那匹宝马,林冲则急急勒马,跃下地来。
“来人,来人啊!”高俅拼命干嚎,林冲虎目扫去,临近官兵急忙四散,如避瘟疫。
林冲一矛戳落,高俅怪叫一声,低头看时,左脚齐脚腕而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