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地图炮开到师父头上去了。
容娴嗷了一声,捂住脑袋没敢顶嘴。
这个身份的人设不行啊,没办法摁着顾晟揍。
得想想办法看琴师或藜芦那边有没有办法,若实在不行,就重新分出去一个分神。
她忍着痛面无表情的问:“那师父告诉我,是什么惩罚。”
顾晟朝后一靠,双手自然而然交叠在一起,似笑非笑道:“十年内,你被限制在域北了。”
容娴眼神亮晶晶:“我若出了域北呢?”
顾晟任由她在危险边缘疯狂试探,淡漠的说道:“那我可以带着流光楼在大陆各个势力随机挑选幸运儿给你陪葬了。”
容娴眉眼弯弯,一派纯然的说:“师父对我真好,我现在体会到了#父爱如山#是何等伟岸可靠了。”
顾晟:……
他指了指门,让徒弟滚蛋的想法毫不掩饰。
容娴微微一怔,尔后她眼底的笑意涌了出来:“师父害羞了啊,我以后会多夸夸师父,让师父适应的。”
不等顾晟的回应,她转过身蹦跳着离开。
主殿内空荡了下来,顾晟靠在椅子上只觉得身心俱疲。
“跟皮皮说话太累了。”顾晟喃喃道。
无生悄无声息的站在他背后,替他揉着太阳穴:“少主聪明些,对谁都好。”
顿了顿,他问:“您认为,少主可以理解您话里的暗示吗?”
顾晟沉稳道:“她一定可以。”
“可属下并未听到她多说什么,反而好似一直在胡搅蛮缠?”
顾晟目光沉沉地眺望夜幕。
胡搅蛮缠?
那分明是皮皮在试探自己对她的容忍度,在他的忍耐底线边缘探出一脚。
摩擦摩擦。
不过,挺可爱的,像只狡猾的猫咪。
“那就是她的聪明之处了。”顾晟意味不明的回复了一句后,闭上眼睛享受着心腹的服务。
已经离开主殿的容娴看了眼在夜明珠照耀下的朦胧雨幕,叹了口气,“这不痛不痒的惩罚,是为了堵师父的嘴吗?”
那些势力大佬给出十年的时间,并非是她禁足的时间,而是用各种办法引诱她踏出域北,杀掉她的十年。
一旦十年内她在顾晟的保护下完好无损,没有踏出域北一步,葬圣山的事情便算过去了。
这十年里,她需日日提防有人暗算,比如突然就有卧底冲上来将传送阵朝她头上砸下来,将她传送出域北。
或者查到了她的信息,利用谢然等兄长的消息引她上钩……
想想都清楚,但凡她敢走出域北,那些大能绝不吝啬亲自出手,将她直接摁死。
容娴越琢磨越高兴,未来十年不无聊了啊。
这也是为何她没有再就惩罚的问题与师父闲扯了。
这惩罚太合她心意了。
再者,琴师和藜芦完全不受影响,连扶光都可以跟着孙成启师兄四处历练。
本体被限制了也无所谓。
四月九日过后,天色放晴,在灿烂的阳光下,葬圣山的草木重新焕发了生机,可以预见这么个夏天过去,山上又是郁郁葱葱一片,遮挡了无数战争留下的痕迹。
朝圣府外,剑客与歌女面面相觑。
“琴师没出现。”剑客道。
歌女皱眉:“可我打听到容少楼主依旧日日晨起收到水仙花。”
剑客:……
他脸都憋红了,半晌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:变态。
“琴师那家伙太能跑了。”歌女火气十足,“关键是他跑时还不忘骚扰小孩子,败类!”
剑客:“……总比他胡乱杀人强啊。”
歌女看看快要亮起的天色,忧心忡忡:“我就是怕他杀人啊,更怕他进了葬圣山乱杀人。”
这一夜听说进入葬圣山的人都死光了,里面出手的绝对不止容少主一人。琴师为了‘心上人’出手,也说得过去吧。
“应该没可能……吧。”剑客底气不足的反驳。
他承认琴师疯起来挺吓人的,但跑到葬圣山那埋葬场里发疯……
更吓人了。
二人各有各的焦躁和担忧,就在他们忍无可忍时,歌女的传信符里收到了一条消息。
有人在葬圣山外听到了琴声,琴声持续了三日不绝,音色与当初在域北胡乱杀人的断爱君一模一样。
这不就是琴师吗?
琴师你在干什么啊琴师。
二人眼睛都快瞪出来了,最糟糕的情况发生了。
你不是给心上人报仇去了吗?
你不寻五宫的晦气,你跑去葬圣山作甚啊。
然而现在说什么都晚了,葬圣山上的人死光了,木已成朱,琴师的出手若是事实……
她抄起玉简就给盟主传信,得让盟主对此事有所了解,并对其做出应对、
一旦其他势力查到了琴师头上该怎么解决。
歌女崩溃,明明一直追着琴师跑的,结果人就在她眼皮子底下捅了个大篓子。
你杀光五宫的人都比你参与进葬圣山的血洗要强啊。
你这到底是将自己往死里坑,还是将不复盟王死里坑啊,也不知花主是否能管好琴师。
不复盟,四方城。
坐在茶室的花盟主一脸淡定的听完歌女回禀,哼哼两声,不大高兴的说:“我会给琴师传信,让他尽快回来的。你们二人也不要在域北逗留了。”
他并非对这些事一无所知,葬圣山死去的修士中可还有好些不复盟的弟子呢。
再者,之后众多大势力齐齐找上域北,寻顾晟要说法时,他也在的。
顾晟与众人之间的协议,他也十分清楚。
顾楼主给所有人十年时间,只要在这十年内,无论哪方势力有本事能将容娴带出域北,那么容娴的死活他便不管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