跑三十里休息一会,两个半时辰后,过了辰龙关,前方一骑飞奔而至。
“报!我军已与清军在柳树铺外交上战!”
“伤亡几许!”吴世璠喝问。
“回总指挥,刚刚接战,还不甚清楚!”
“再探,及时回报伤亡情况!”吴世璠喝道。
“是!”
“得,得,得得得…….”
半个时辰后过了黑龙滩,正下马休憩,又一飞骑来报。
“报,我军伤亡两千,绿营兵伤亡三千五!”
“不错,再探!”吴世璠点点头。
一行人在柳树铺三里外的野猴峰停下,两千关宁铁骑继续前行,吴世璠和两位大将军,陈循,在百名亲兵,二十人神枪队陪同下,登上峰顶。
峰顶之上视野开阔,柳树铺前的战场一览无遗。
只见方圆数里的战场上,尸横遍地,一片惨烈。
此时距交战已一个多时辰,双方均已力疲,动作不似先前猛烈,但惨烈程度丝毫不减;有些失去武器的士兵缠斗在一起,翻滚着相互撕咬,宛如一对对互噬的野兽。
人一旦玩起命来,跟野兽没什么区别。
吴世璠神情肃穆,负手而立;隔了好一会儿,对身边两位大将军道:“你们是不是觉得我军总人数本就少,这等正面搏杀战法实不明智,是不是?”
“臣不敢。”二人低声道。
“唉……”吴世璠长叹一口气,道:“朕何尝不知道,湖南巨变,吴军家底已然不多,每死一名士兵,朕都心痛,但!
一只军队最重要的是血性,敢于和敌人以命搏命的血性!正所谓狭路相逢勇者胜!
没有血性的军队,战略和战术再高明,也成不了无敌之师!
朕今日这种打法,是为了唤起我大周将士丧失已久的血性和勇气,用数千军士的命来换,朕觉得值。
若没有这一战,以后数万军士都会窝囊的死去!”
“你们看看!”吴世璠指了指战场,骄傲的道:“我大周将士的血性还在,有此一点,大周就不会亡!”
“臣明白了……”
“陈循,你说说,朕的话有道理么!”
陈循沉思一会,道:“臣以为王者之师当以崇高理信加持,方能所向披靡,战无不胜,总指挥重赏之下必有勇夫,以死求生之策,只能激发一时血性,未必有脱胎换骨,改头换面之效。
孔老夫子曾言………”
话还没说完,胡国柱已经开骂了,原本见部下伤亡惨重就痛心不已,这一骂便气势如虹,一点也不给新科状元面子,“尽是酸腐之言,将士都是粗人,浴血奋战,就图升官发财,其他都是假的,他们也听不懂,知不知道!
不求生,难道还求死不成!”
陈循面红耳赤,不敢再说。
“哈哈哈哈……”吴世璠大笑。
笑毕,望了望渐渐暗淡的天色,沉声道:“大都督,传令下去,埋伏在十里外孤峰岭争锋营的弟兄们可以行动了,迅速包抄鄂内后路,今夜,朕要生吃了察尼这一万前军!”
“明白!”
“另外,朕的神枪队也拨给争锋营用一回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