杀,怎么又是杀,有本事上前线杀清军去,窝里杀算什么本事!
吴世璠摸着鼻子上的痘痘,不悦的道:“李翰成虽不作为,但其不为难百姓,朕就不会为难他,他这般做,大概觉得这贵阳知府当得无趣,朕成全他,革其贵阳知府之职,贬为庶民,另选他人替代!”
“大元帅英明!”
“朕今日召诸位前来,是想议议前线战事,这才是重点!”吴世璠提醒一句,免得跑题了。
群臣立刻都不吭声了,偶尔相互用眼神传递信息。
吴世璠咳嗽了两声,刹住了这种不良之风。
“大元帅,老臣有一言,请大元帅务必采纳!”隔了良久,工部尚书吕黍子上前一步,忧心忡忡的说道。
“请讲!”
吕黍子道:“大元帅,今湖南失陷,清军士气高涨,势如破竹,我军士气颓废,民心军心浮动,正所谓………老臣以为…….”
“打住!”吴世璠的手突然从鼻子上那颗嚣张的痘子上移开,化作并戟,指着喝道。
这一声断喝,明显带着一丝嘶哑。
吕黍子惶恐的抬起头,不明所以的看着他。
清军大军压境,小皇帝最近变得喜怒无常,愈发乖戾,之前是手段令人琢磨不透,现在是性子让人捉摸不透。
吴世璠怒道:“朕今日宣布,从今以后,任何人在朕面前称臣,必须把那个‘老’字去掉!”
“是,是,吾等以后不敢在大元帅面前称一个‘老’字!”众臣齐声道。
“其二,所有臣子议政,不得转弯抹角,说些没用的废话,务必直入主题,言简意赅,朕没时间听废话,清军也不会给朕时间听废话!”
“吕尚书,你想说什么,接着说!”
吕黍子被小皇帝的这番话噎得打了个老嗝,哆嗦了一下,继续道:“大元帅,自古天子不陷危地,贵阳如今已是危地,臣以为当迁行宫回昆明,方为上策!”
“你是怕了清军吗!”吴世璠盯着他问。
“臣不是,臣只是为大元帅,为大周社稷作想!”
“吕尚书且先退下!”吴世璠冷眼横扫大殿,问:“诸位的意思呢?”
熬了半晌,稀稀拉拉站出几人,道:“臣等附吕大人议!”
“实话告诉你们,朕不会离开贵阳,如果你们想回云南,朕也不会拦着,悉从尊便!”吴世璠冷笑道。
群臣皆默然不语。
“小东子,快给朕拿只马桶来!”吴世璠突然眉头一皱,叫道。
“是!”
小东子飞快的端来一只马桶,吴世璠起了身,背对群臣解带放水,一泡热气腾腾的水注入马桶,赤黄色的,浑浊且带着粘稠,全因最近急火攻心所致,可见小皇帝承受的压力之大。
皇上当着满朝大臣的面放水,虽是背对,但也堪称千古奇闻了。
“报!”
放完水,打了一个尿颤,刚刚坐下;殿外响起一声报信声,殿内一阵骚动,吴世璠忍不住心底一沉。
这段日子来,外面带回来的无一不是坏消息,一个比一个坏,就没有一个好消息。
君臣皆已成草木皆兵,风声鹤唳之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