胡广半眯着眼皮道:“纵然如此,可还有我等拒绝的份么?这杨癫疯前脚说要开什么拍卖大会,圣上后脚就赐了宝钞给我等,其中意味,不言自明啊。”
金幼孜试探着道:“那你的意思是,去?”
杨荣哼了一声道:“去,当然要去。他不是还邀请了我等的妻妾么,那就遂了他的意,都去!不过,任他杨癫疯千般算计,只要咱们不跟着加价,到时候看他这拍卖会能搞出什么花样儿来!”
胡广嗯了一声,又点了点头,说道:“这倒也不失为一个法子。既然是什么竞拍,那就得有人加价才行,只要咱们几个稳住,到时候其他人就会有许多观望的,他这拍卖会也就算是完了。
不过,听说汉王和赵王都派了人来,太子殿下和太孙殿下也会一同去,英国公府更是放出话来,说是要抢到最好的地段,光凭咱们几个人,能稳的住么?”
杨荣道:“如何称不住?世人皆知那杨癫疯和天家的关系,太子殿下和太孙殿下,还有汉王和赵王,他们就算是喊出天价来,也没有人会当真。
至于英国公府,单凭他张辅一家,如何能带得动其他人跟着一起喊?除非是定国公、魏国公还有其他那些公侯家里都跟着喊,那还有可能把价格喊起来。
但是话又说回来了,这价格好喊,但是大家伙儿能不担心?虽说陛下解除了魏国公的禁足,意思就是要给那杨癫疯背书,但是魏国公那性子,你们还不知道?只怕到时候会大闹拍卖会也说不定?”
胡广半眯着眼睛道:“魏国公那边不用指望,就算是他有天大的胆子,也未必敢和陛下做对,这大闹拍卖会的事情,根本连想都不用想。
如今看来,怕不是只有咱们几个和那些对杨癫疯不满的人能忍得住,他这拍卖会,是拦不住喽。”
说完之后,胡广干脆起身,绕着书房踱了两个圈子,一会儿摸摸这里,一会儿又摸摸那里,叹道:“可惜了,老夫这院子还没住上多久,过几天就要被那杨癫疯给拆了。”
金幼孜神色阴翳,哼了一声道:“说起来,也是刘少冲那个死太监无能,边市城那么好的机会,居然都没能除掉那杨癫疯!”
胡广闻言,顿时眯着眼睛望向着金幼孜,冷哼一声道:“你胡说些什么?当时太孙殿下也在边市城,我等应该庆幸才是,否则国本不稳,对你我又有什么好处?
说起来,纪纲这条疯狗到现在都没有什么动静,莫非是到现在还没有查到泄露殿下行踪之人?”
杨荣望着胡广和金幼孜的神情不似作伪,便咳了咳嗓子道:“或许吧。只是不知道究竟是何人这么大的胆子,居然敢私通麦铎,还把太孙殿下的消息也给泄露了出去。”
胡广哼了一声道:“老夫虽然恨杨癫疯不死,却也不屑用这种手段,更别说还要牵扯到太孙殿下了。”
金幼孜摇了摇头道:“如今再说这些,又能有什么用处?该拆的还是要拆,该去的还是得去,弄不好,最后这该花的宝钞也省不下。”
胡广望着金幼孜道:“你听到了什么风声?”
金幼孜道:“太子殿下,汉王,赵王,这三位都要在离皇城最近的位置拍下一座院子,到时候不知有多少人想要跟这三位做邻居,到时候那个所谓的住宅小区不得被人抢到天上去?
说白了吧,就算是咱们不喊价,那些恨杨癫疯的人也不喊价,剩下的呢?那些勋贵们肯定会以英国公和定国公为主,而这两家又肯定会喊,所以勋贵是最靠不住的。
等他们把价格喊上去了,前面离皇城比较近的院子也就被拍了出去,我等若是再想离着皇城近一些,就只能跟着再往上喊,否则就只能选择那些边边角角,远离皇城的地方。
还有,这次那杨癫疯还弄出来什么限量版香水之类的东西,据说有许多人家里的妇人在准备宝钞,只等着拍卖会开了就去抢下来。”
胡广恨恨的道:“这些消息,老夫也听人说起过,只是不知道真假,毕竟财不露白,这次所谓的拍卖会抢的开心,只怕以后也有的哭!”
金幼孜道:“那你说怎么办?咱们到底抢不抢?”
胡广哼了一声道:“慌什么?这几天就是会试,他的拍卖会却在十月,且慢慢看着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