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月中旬,原本历史上早就已经下台的李维翰大人终究是丢了乌纱帽,同他一起的还有经略大人杨镐。两个难兄难弟一同被锦衣卫押解回京。
接任辽东巡抚的是右佥都御史周永春,与他一同来到辽镇的还有万历皇帝对有功将官的奖赏:
刘綎斩获最多,功劳最大,升左军都督府同知,调任山海关总兵,赏银万两。
李如柏功劳一般,继续担任辽东总兵,镇守辽阳,赏银五千两。
……
“大人,为何还是一点动静没有?”
“本官还未上奏章,怎么会有动静?”
赵安反问道。
见赵安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,朝鲜信使有些无语,距离他上次坐在这里已经有快要一个月,这个贪婪的天朝军官居然还是一点动作没有。
信使咬了咬牙:
“此事办成之后,金大人愿意奉上白银万两,还请大人尽早将此事上奏神皇。”
“莫急,莫急。”
赵安依旧一脸的风轻云淡。
“……”
二人扯皮之际。
一家丁在门外大声喊道。
“大人,朝廷特使到了!”
赵安连忙起身,示意那朝鲜使者回避。
“到哪了?”
“城门外。”
随即两人快步往城门赶去。
见到那一脸高傲的蓝袍官员,赵安连忙行个礼。
“安奠守御千户所赵安见过大人。”
“本官兵部职方司主事袁通。”
这位七品主事说话时鼻孔朝天,言语间透漏着傲气,似乎赵安这个五品千户在他眼里根本算不上什么。
赵安气得牙痒痒,却又无可奈何。大环境如此,别说自己了,恐怕刘綎对他也得客客气气的。
见其只是自报姓名没有其他动作,赵安心下明白了三分。
这是要钱了!
“赵某在衙门备了茶,还请袁大人赏脸。”
“嗯。”
袁通淡淡地应了一声,面色不变,让赵安于前引路,晃晃悠悠的走向衙门。
进了衙门,却对庭院内的栽种的花草、摆设指指点点。
两人坐下之后,有家丁端茶而来,袁通见了,嗤笑一声:
“赵大人这衙门里莫非都是此等糙汉不成?实在有辱斯文。”
喝了口茶,袁通又露出嫌弃的表情:
“别说兵部了,这茶连倚翠楼的都比不上。”
赵安此时心火上头,太阳穴突突地跳,捏紧拳头,嘴角扬起冷笑。
“赵大人可知这官场上的规矩?”
见赵安迟迟没有表示,袁通有些不满。
“什么规矩?”
门外突然传来熟悉声音,正是那乔一琦。
袁通皱了皱眉,见说话之人一身武将打扮,才放了心。
又是一个丘八!
在兵部不受待见的他,在辽镇却被这些武官当做“爹”一样孝敬,有人送银子,有人送婢女。
他也抓住机会,大肆宣泄着几年以来积攒在胸中的怨气。
“足下是?”
乔一琦望着袁通,眼神里充满了不屑,直接搬出自己家世:
“在下乔一琦,松江府人,新任登州参将,先父乔懋敬以湖广右布政使致仕。”
听闻这话,袁通心里一惊,身为松江府人,他自然知道这位“乔公子”。
当年的“雷鸣案”可是惊动了万历,江西布政使秦梁之子秦灯、南京刑部尚书王世贞次子王士骕都死于狱中,唯有这乔一琦活了下来,几年后还中了武举。
松江乔氏一族的势力可见一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