曲萦蝶奉父命奏罢琴曲,见殿上嘈杂,不喜这广陵王对其直勾勾的眼神,对父亲曲商道:“爹,孩儿请求退下。”
曲商便向广陵王刘胥道:“殿下,我等舟车远来,小女有些累,请殿下赐退歇息。”
刘胥道:“有请。”两宫女带着曲萦蝶和静秋去别处歇息。
云雷此时心反而有些失落了,心里想着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这二人。二人退下的时候,又朝云雷看了过来。
“小姐,这一殿的莽夫。这小俊生,更像是夏天池溏里单开的一朵荷花了。”静秋凑在曲萦蝶耳边道。
曲萦蝶突然莞尔一笑,没有说话。
云雷没有听见二人说话,只是曲萦蝶的这一笑,把云雷凛在那儿,一动不动了。也不知道过了多久,听见殿门口报“东方先生到”,云雷才回神过来。
刘胥见东方朔来了,正起身出殿去迎接。经过陈均儒身边时,刘胥停了一下,对二人说道:“一会儿要难一下东方先生,你们把那石头用什么盖上,我让东方先生猜。”
云雷不知道何意,将包奇石的包袱布拿过去将石头盖起来。
“庄主,这是为何?”云雷不解地问道。
“常言东方先生可以不见物能认物,王爷是想试下东方先生而已。”
刘胥疾步道:“东方先生,快请,快请。”
“殿下,万寿。”随之声如洪钟,殿外进来一个老者,身穿蓝袍,头戴素玉冠,体形高大,须发尽白,却有些消瘦,手里拄着一根齐人高的拐杖。
“先生,快请,快请。”刘胥突然停下,“先生,慢,稍等。”
刘胥的“快请快请”,突然又稍等,不仅把东方朔弄得满头雾水,这满殿的宾客也是云里雾里,不知道刘胥葫芦里买的什么药?
刘胥转身走向殿中的大铜鼎,三百斤有余。他竟然用双手将鼎举过头顶,又一步一步向那奇石走过去。殿上几百人,虽然也不乏大力之士,个个都伸直了脑袋,瞪大了眼睛,大气不敢出,没想到这个养尊处优的王爷有如此力气。
直到“铛!”的一声巨响,刘胥将鼎倒扣在奇石上,将奇石罩得严严实实的。此时,殿上才想起雷鸣般喝彩。
刘胥又些气喘,回头对东方朔道:“东方先生,快请入座。”
东方朔不快不慢地进入殿中,谢过赐座。却并未入座,而是徐徐如云,悠然如风地在那倒扣的鼎边转圈。
“殿下,好生了得,几百斤的大鼎举重若轻,莫非殿下是想让老臣射覆?”东方先生道。
云雷更是看得一脸的稀罕,不得不问陈均儒:“什么是射覆?”
“射覆,就是这帮贵族的一种猜谜游戏。广陵王是想让东方先生猜这里面的东西。”
“这也太难了吧!我们虽然见过,也只是知道这奇石是高邮湖中之物,似铁非铁,似石非石的。先是被我盖了一块布,现在又被广陵王罩上大铜鼎,这能猜出来。东方先生今天是怕被广陵王难倒了。”云雷道。
陈均儒想:是啊。我日后还有许多地方要向东方先生请教,为他求个情,也亲近一些。陈均儒起身道:“禀殿下,此物奇特,如此里盖外罩,是否有些为难东方先生?”
“哈哈哈哈,陈庄主不愧是当时豪侠,解人于危难。”刘胥话锋一转,“陈庄主不必担心。本王幼时,尚未立为广陵王,在未央宫见过父皇与东方先生射覆。当时父皇让我用铜盆扣上东西,小动物也好,小东西也好,都被东方先生一一猜中。”
“殿下好记性,时隔多年,要不是殿下提起,老臣都快记不住了。”东方先生依然谈笑风生,捊着白胡子。
“现在说起这事,我是心里一百个不舒服。父皇说要是我找到一个东方先生猜不中的,父皇会赏赐。那知道一次赏赐都没得过。你知道吗?皇兄们都给我起了一个绰号,叫东方克星!说东方先生是专门克制我的。”
“殿下,当时是与圣上取乐,不知道竟然得罪于殿下,请恕罪。”东方朔没相到这几日被广陵王所邀请,原来是要解他儿时之恨。
“东方先生无罪,此一时彼一时。要是今天你猜不出这鼎下之物,那东方先生就别回平原郡了,留在我这显阳宫养老。”刘胥言下之意要将他囚禁。
“那老臣要多谢王爷了,这显阳宫比我那茅庐好得太多。”东方朔抬头看了一圈,又向刘胥道:“可是这把老骨头无福享受,这鼎下之物,要是老臣猜中,王爷可有赏赐?”
“东方先生已是神仙般的人物,你不爱金不爱银,什么稀奇宝贝你都见过。要能猜中,本王能力所及,可以答应你三个要求,怎么样?”
“好,诸位见证。”东方朔用手中之杖在鼎上一边敲一边便唱了起来:
“本出高邮,湖中之精。
万年沉寂,一朝击萍。
为镇魔物,来此中厅。
似铁非铁,如玉如晶。
表存地理,草绿山青。
内含天相,孤月七星。
鼎下二宝,曰幻曰灵。
若不慎用,天下血腥。”
云雷虽然听不懂东方朔唱的何意,却听出敲击之声与曲萦蝶所奏这曲有契合之处。
东方朔唱罢,便把目光停在陈均儒身上。
陈均儒本就立在东方朔身边,这一番吟唱他听得真真切切,便向广陵王道:“殿
东方先生所说不差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