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禾轻咳一声,把愣神看着公孙沁的贾玉叫醒,说道:“贾公子,莫这般打量我家小姐。”
贾玉回过神来,连忙对公孙沁恭敬道:“在下唐突了,敢问姑娘芳名,姑娘方才说招募乡勇之事?”
公孙沁心下一笑,故作娇意,对贾玉说道:“我姓陆,单名沁,武城陆昂正是家兄。”
贾玉心下一惊,本想找一由头将此美人骗回府邸,再喂之春潮水便能让自己为所欲为,谁曾想竟是陆昂的姊妹,看来要从长计议。
“沁儿方才说招募乡勇之事,不知……”贾玉正想博取公孙沁的好感,却被一冲天的喝声打断了,只见杨正行把酒杯摔在桌上,径直上前问道:“你是陆昂的姊妹?你且告诉我,陆昂何在!”
公孙沁嘴角微抽,来势汹汹啊,借个陆昂的名头竟惹出一份恩怨:“杨前辈,我家兄长并未在此处,不知您找他何事?”
杨正行打量着公孙沁,面色不善道:“不在?便是不在我亦有法子逼他出来。”说着,扬正行左手扣住公孙沁的手腕,见公孙沁企图反抗,他右手化掌击在公孙沁背上,一口内劲狠狠拍入公孙沁体内,随后恶狠狠地说道:“今日陆昂若是不敢现身,我便打断你的四肢,将你的衣衫扒光,扔到大街上供流氓混混玩弄,我且看他陆昂能否受此大辱!”
公孙沁吃痛,被握住的右手腕显现出一个炙热的火环,随后右手掏出一把石制的刻刀,掌心涌出一股浩然气附着其上。刻刀视金刚身为无物,狠狠扎在扬正行左手筋脉处,炙热的气劲在其手部筋脉乱窜。这一下逼得扬正宁不得不放开公孙沁的手,体内气机迅速运转将热流排出,随后怒视公孙沁,喝到:“好你个女娃娃,还是个书生,尽用此邪门功夫。”
公孙沁右手捂着胸口,扬正行的内劲在胸腔内肆虐,若不是前些年在军中历练过,她怕是已经晕厥在地,她的脸色尤为苍白,咬着牙没力气说话。陆昂看着这一幕,恍惚想到了当初武城楚云羞辱沈萱的情景,他怒而上前,挡在了公孙沁的身前,皱眉道:“扬正行,欺负一个女子是什么本事,你爷爷陆昂在此!”
扬正行揉着手腕,正色道:“有胆识出来便好,你于武城用阴谋击败我师父,随后更是让此事闻名天下,坏我师父名声。今日我便让你百倍奉还,替我师父扬恨。并非我方才对你妹妹所做之事、所说之话,事后我定在你的坟前磕头认错。”
陆昂皱着眉,这扬正行说话比当初的宗良还要难听,真是叫人作恶。陆昂先是对宋禾吩咐:“照顾好公孙——陆沁。”随后他朝宗良怒喝道:“要战便战,休要废话。”
宋禾以掌为介将浩然气灌入公孙沁的胸腔,看到随行的两个护卫和孙兴闻声赶回,便将公孙沁教给他们照顾。公孙沁面色缓和了不少,胸腔中那霸道的气劲被平息,她朝宋禾淡淡道:“多谢。”
宋禾笑着摇头,说道:“无妨,此事本因我二人而起,你只是因此受到波及。真该说抱歉的是我二人。”这话落到公孙沁耳中就变了味,方才对陆昂心生的好感随之扑灭,她甚至希望扬正行将陆昂打死,更是暗下决定在出豫州后定将二人杀掉,否则日后定是大患。
陆昂双膝下沉,一股浩然气涌出肺腑,随周身环绕,口中念道:“黄沙百战穿金甲,不破楼兰终不还。”浩然气附着周身,竟真出现一副染血的黄金战甲,沙场的腥味让周遭的酒客都不由咳嗽。
扬正行压身上前迎头一拳,拳上带着杀气,气劲都可伤人。陆昂抬手便是鹤拳、脚画两仪企图卸力,可扬正行这翻山境圆满的拳力远超马浑数倍,平日里和马浑对招时百试不爽的卸力法被扬正行一拳破开,一力降十会,何况扬正行可是宗良的弟子,拳法毫无破绽、尤为缜密,打得陆昂是节节败退,身上的金甲都崩碎了不少。
扬正行再是一拳轰向面门,逼得陆昂抬手阻隔,空中拳化掌抓向陆昂的咽喉,前面的拳法大开大合,可这一下爪击才是致命杀招。杨正行心中冷笑,几次交锋下来,他摸清了陆昂的章法,打来打去也就是一招鹤拳尚可入眼,其余招式都很是混杂,像是临时想出的招式。
众人皆以为此爪避无可避,陆昂怕是危矣,但宋禾却是嘴角一笑:青城山的半数武运在他身上,拳法?不,一招一式都可源自大道。
陆昂后推一步,左手化指点在了扬正行右臂的穴道上,那夺命一掌顿时无力。随后更是压身上拳,拳如霹雳,脚踏风雷,若有细心者,定能发现这陆昂此刻的拳法,竟跟杨正行方才的拳法极为相似,却又有些许不同。这便是武运加身的威力,不学其形,仅留其意。
莫看此刻陆昂占据上风,金甲坚实无比,但陆昂并非武夫,对手又是身经百战的扬正行,一招一式尤其消耗精力,如此以往最多十息他必败无疑。陆昂心生退意,使出浑身劲力打出裹挟浩然气的一拳,其上更是蕴含了“向阳屋里”的道韵。
陆昂借力而走,朝公孙沁说道:“我们先走,来日再战这匹夫。”陆昂目送着公孙沁退出酒楼,随后匆匆朝贾玉拱手道:“贾公子,随船一事,我等明日登门再议。”
扬正行提上长枪本欲再追,却被宋禾的一道浩然气阻隔住了,只得目送着陆昂等人离去。扬正行眉露冷意,陆昂方才顷刻间便学会他的拳意,让他生出必杀之心,此等天资若是放他成长,不出五年,死的就会是他扬正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