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”
“……”
此话一出,满堂哗然,众人望着堂下手捧状纸的女子,都是目瞪口呆,怀疑自己听错了话。
什么?
她要告那文华会魁陈泉,还有那位李门三小姐,杀了她浣花村上下一百九十五口人?
这……
简直荒谬!
这是众人此刻唯一的感想。
高堂座上,宁州州牧亦是皱眉。
他也觉得这件事情很荒谬。
但空穴来风,未必无因。
这件事情,关系重大,说不定还涉及到刚刚平息的皇家世家之争。
李门,陈泉,李禄儿……
越想,越是心惊。
越想,越是沉重。
所以,他也不敢妄下定论。
“将状纸递上来。”
“是!”
当即有下官将状纸呈上。
宁州州牧摊开状纸,阅览一番之后,眉头皱得更是厉害了。
但堂下那女子却不管不顾,径自说道:“民妇秦红娘,宁州淮河府清溪县浣花村人士,父为浣花村里正秦阳,虽算不得富贵,但也小幸安康。”
“浣花村内,都是我秦氏族人,以渔猎农耕为生,独有一家例外,那便是二十年前,于我村落户的陈家。”
“二十年前,陈家三口,乘船游河之时遭遇强盗,其夫被杀,只有妻子二人侥幸逃脱,被我父救起,其后不过几月,那陈夫人便因丧夫之痛,伤心过度,撒手人寰,独留一子,养于我家?”
“此子,便是陈泉!”
秦红娘抬起头来,通红眼中,尽是锥心之痛,刻骨之恨,失神道:“我父膝下无子,独我一女,因而对陈泉视如己出,供他进学读书,还将我嫁与他为妻。”
“却不想……”
“此人竟一个忘恩负义,薄情寡性的衣冠禽兽!”
秦红娘双手抓住衣裙,已是有些控制不住,声嘶力竭的喊道:“他害死了我爹,害死了我娘,害死了我们浣花村所有人,他就是个畜生,畜生!
!”
“……”
面对情绪失控的秦红娘,宁州州牧双眉紧皱,但还是说道:“详细道来。”
听此,秦红娘才稍稍冷静下来,紧咬牙关,继续述说。
“两年前,他说要参加文华大会,欲往州府进学读书。”
“我爹娘听此,便为他筹足了银两,让他入州府进学,筹备文会大会。”
“但不想,他这一去便是半年,半年都无音讯,我爹娘忧心,便带着我来到宁州府探望。”
“我来到宁州府,找到他之后才发现,他已经另结新欢!”
“那人,便是李家三小姐——李禄儿!”
秦红娘抬起头来,姣好的面容已被痛苦仇恨所扭曲:“当时,我并不知道他身边那人,就是李家三小姐,还想让他回心转意,他却求我将他放过,不要阻碍他的前程……”
话语之间,已是惨笑:“我竟然答应了他,没有将这件事情告知爹娘,还与他做戏隐瞒了过去。”
“随后,我与爹娘离开州府,返回乡里。”
“原本以为,这件事情,就这样过去了,哪想到……”
秦红娘低下头来,身躯不住的颤抖:“我与爹娘回到家中的当晚,当晚,当晚……”
“一群黑衣人,一群黑衣人,冲进了我家,杀死了我爹,杀死了我娘!”
“他们放了火,好大好大的一把火……”
“我记得,我到现在都还记得,我爹,我娘,我家里的所有人,还有村里的其他村民,他们的惨叫,他们的哭喊,他们的哀求,他们火海之中痛苦挣扎的样子。”
“他们……都死了!”
“除了我,都死了!
!”